暗道跟羊肠子似的,大约有百来步远。其尽头是一间小小的石屋。正对着暗道的那面石壁上嵌着一面径圆三尺有余的镂空青玉牡丹玉盘。
二掌柜的在玉盘前站住身形,转身先示意沈云噤声,接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实,不用他示意,沈云在进入石屋之前,便已听到了大玉盘后边传来的男子说话声。
并且,正是先前在大厅里要求见东家的那个落桑族人的声音。
也就是说,大玉盘的背后,便是他们东家的卧房。
沈云不动声色的走到大玉盘前,透过镂空的刻纹往里一看。
果然看到一个面色蜡白的中年男子歪在一张拔步床上。这时节,他的身上竟然盖着两床厚实的棉褥子。
那个落桑族人大刀金马的坐在床边的一张方杌上,正在劝说中年男子与落桑族人通力合作,造福乡梓。
然则,不等他说完,床上的中年男子突然惊天动地的大咳特咳起来。那架式好象下一息就要将肺咳出来一般。
“东家!东家!”侍立在床前的大掌柜见状,连忙拿起床边海棠高几上的茶盏,去喂他喝。
不想,中年男子才喝了一口,几乎是立刻又喷了出来。
大掌柜一看喷出来的茶水竟然带着淡淡的血色,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手里的茶盏“当啷”坠地,带着哭腔大呼:“东家,您怎么了?要不要唤郎中进来?”
还好那落桑族人闪得快,才没被和着血水的茶水溅到。见状,他悻悻的起身:“既然骆君染恙,那么就好生休养。我下次再来探望骆君。”
中年男子闻言,按着心口,挣扎着要起来送他们。
结果这一动,他咳得更厉害了。
大掌柜的哭了:“东家,您别费力,先顺顺气……”
那落桑族人见不象做假,起身,一挥手,带着四个护卫急匆匆的离开了卧房。
中年男子仍然是拼命的咳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随模样的年轻男子自门外进来,搓着双手笑道:“老爷,矮猴子都走了。”
沈云听到这里,不由低头翘了翘嘴角。这些天,他在外面走街串巷,没少听到人们背底里这般称呼落桑族人。
中年男子一下子就止住了咳,“滋”的吸气,向大掌柜解释道:“刚才怕糊弄不过去,只好把舌头咬破了一点点。”
“矮猴子精着呢,不好骗。”大掌柜叹了一口气,再次奉上茶盏,“我想也是东家故意咬破了舌头。东家,嗽嗽口吧。”
待中年男子接过茶盏嗽了口,二掌柜用力的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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