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摆手打断道:“我听明白了。听你这么一说,他们应该是中了慢药。“
陈恬“哦”了一声,叮嘱道:“那云哥哥要记得只能用温水化开解药哦。”
“好的,我记住了。”沈云将解药收进百宝囊里,笑道,“说了这么久,还没向你问郑伯他们呢……”
不想,闻言,陈恬的眼圈嗖的一下红了。
沈云心头大震,低头问道:“甜甜,可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陈恬抽了抽鼻子:“爷爷和哥哥,这些年都还好。从临时定居点搬来宗门旁边以后,爷爷带着哥哥做起了老本行。这些年,铺子里的生意渐渐做起来了,家里也不缺吃喝。八月节的前两天,爷爷还托人送信来,说是哥哥到年纪了,等过新年的时候,要给哥哥寻摸个嫂子回来。”
沈云问道:“郑伯他们呢?”
“就是外公和小舅出了些事。”陈怡说着,两行珠泪嗖的一下,夺眶而出。
沈云在郑家庄,与郑氏父子相处了那么多年。尤其是郑伯。那时闹兵祸,他们三人躲在郑家庄,相依为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情谊不可谓不深。
现在听说郑氏父子出了事,他的心都揪了起来:“他们,出了什么事?”
陈怡掏出一方粉红色的丝帕巾,一边揩试眼泪,一边答道:“那是来到仙山的头一年。爷爷外公他们都住在仙门临时安排的定居点里。为了维持生计,小舅加入一个车队,去邻近的村子里送货。结果,在半道上,碰上山体滑坡。小舅和车队里的好几个人都被埋在塌下来的泥土里。其余人当时都吓得跑回了定居点里。等滑坡止住了,他们再从定居点里喊了人回来刨人。巡逻队已经处理过现场了。小舅他们几个没有一个是活的。尸体也被巡逻队连同塌下来的泥土一并处理掉了。外公听说后,当场吐了血。在床上躺了不到一个月,也去了。”打了个哭噤,又道,“那时我刚到宗门,还没有出新弟子部,没有探亲的资格。爷爷和哥哥想着我反正又回不了家,知道了也只是徒增伤心,所以,就没有给我报信。又过了一年,我出了新弟子部,拜入师尊门下。师尊许我三天探亲假。我回到家里,才知道的。”说着说着,眼泪是越揩越多,声音也变得呜咽起来,“呜呜呜……外公和小舅对我那么好,可是,我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呜呜呜……”
沈云在边界也亲眼看到了不少凡人的生活。知道在仙山,凡人们也如在凡人界一样,形如草芥,活得甚是艰难。所以,象郑伯父子俩这样的遭遇实在是太多太多,不胜枚举。
可恨这世道,太不公!
他咬了咬牙后槽牙,安抚的轻拍陈恬的一边肩头,忍痛沉声安慰道:“甜甜,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逝者已矣,再伤心难过,也于事无补。沈伯和拴子哥在天有灵,肯定也舍不得你这般难过。”
“嗯,我知道的。当年,爷爷和哥哥也都是这么劝我的。道理我都懂。”陈恬终于止住了呜咽,打着哭噤说道,“可是每每想到外公和小舅随我来仙山,却是连一天福也没有享到,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说着,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又哭诉起来,“云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如果外公和小舅不跟着来仙山,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早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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