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这一把押注之后,三人临时订下的赌约。
在边界的大小赌坊里玩得很野。只要对赌的双方都愿意,赌手赌脚,甚至赌命,都是可以的。不过,在开彩之前,要定下赌约。
本来,这样的赌约是要请第三方做证的。
但是在平安坊的至尊彩坊里,这条规矩被简化了,只要荷官在赌约上签名做证即可。这也是可以的。边界的每个赌坊,不论大小,都有不少自己的土规矩。
除此之外,立约的双方也都一一按上手印。
“千手”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这张写明赌上自己右手的赌约,看着自己留在上面的红手印,目眦尽裂:“你,你跟他,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伙的。联合起来出老千!”到底是心虚,他下意识的将右手护在身后。
荷官只觉得好笑——一个千王指责别人出老千!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他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回去。这时,看到庄家跟自己摆手,明显眼下无须自己插手,便从善如流的点了下头,暂且退后一步,依言冷眼旁观。
“千手”也看到了,立刻瞪过来,质问道:“怎的?你想狡辩……”
话未说完,看到沈云的一个动作,他立时好比被强雷击中,张着嘴,“扑腾”一声跌坐回椅子里。
又是一声“扑腾”。那是尖嗓子也被吓瘫了。
其实,沈云也没有做别的。就是将两只小小的红嘴白玉瓶轻轻的放在自己面前的赌台上。
而这两只红嘴白玉瓶就是他刚才从“千手”及其同伙的腰带里拿到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阳谋,都是浮云。这句话同样适合于赌场。
“千手”他们俩都是混成了精的,看到自己的丹药瓶,再联想到这一连七把都输得莫明其妙、匪夷所思,瞬间就明白了对方之强大。
而他们俩从一进入“紫气东来”开始,就一直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上。
可笑的是,他们俩却不自知。
现在终于明白了,却为时已晚……
“我,小的,愿赌服输。”“千手”完全泄了气,垂头认栽。
形势再明确不过了,他若乖乖服输的话,损失的只是七成的身家,还有右手;若是不服输,定是小命不保。
如何抉择,还要问吗?
沈云微微颌首,又看向一旁的尖嗓子:“你呢?还接着赌吗?”
后者打了个哆嗦:“不赌了。小的认输,认输!”
这时,荷官知道该自己出声了。他轻轻的击掌三下。
一队蒙着脸的黑衣大汉自他身后的大屏风后面鱼贯而入。为首之人双手捧着长方形大盘子。盘上平放着一把闪着寒光的亮银小斧头。
荷官笑了笑——他也是有底气的。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上前接过大盘子,他走到“千手”面前,微笑着问道:“我知道您是‘千手’。没想到,本赌坊能有这个荣幸收到您的这只无敌右手。请问,需要我帮忙吗?”
“千手”抬起头来,一张脸比鬼还要白,却与还硬气,冷笑道:“不必!我自己来。”说着,站起来,用左手拿起小斧头,苦笑之后,一咬牙,将右手搁在面前的赌台上,手起斧落,“叭”的自剁右手。
一道血线飞起。“千手”闷哼一声,也不去看被剁落的右手,稳住身形,“当啷”将小爷头扔回大盘子里,用袍袖胡乱的包住“汩汩”的往外喷血的右手腕,咬着牙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荷官恭敬的躬身行了一礼,“您请自便。”
“千手”尚且如此。外面的那些赌客们哪个还敢调皮?
没人再敢说平安坊半个不好的字。
一时间,各大小彩房里的赌客们能走的,都走了。那些没走的,都是走不了的。他们欠了平安坊的赌债,可不敢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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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峰多谢书友飞雪暮尘音的平安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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