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他的那名军士手上一拧,他的脸痛苦的扭了起来。喊叫声跟被人掐断了一般。
人群里“嗡”的一下又炸开了锅:
“不是发了誓吗?”
“仙长发誓也不管用?”
“那还担不担保”
船头上的仙长视而不见。队长盯着人群,冷笑连连:“叫你们互相担保,只是给你一次机会,向我们自证清白,不是奸邪。然而,你们这些人既无信又无义,叫人无法相信。你说自己不是奸邪,我们就相信你不奸邪了吗?互相担保,只是我们考验你们的第一步。过了这第一关,你们才有资格进入第二步的考验,接受我们的盘问。都听明白了没有?如果再敢胡说八道,道爷立刻把你当成奸邪就地正法了!”
人们被“就地正法”四个字吓得又缩了起来。
接下来,人们排起了队,两人一组,继续相互担保。与前面父子相互担保时,其余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同,这回,人们都睁大了眼睛。全场目光都聚集在正在做担保的那两人身上。
他们没得选择了。因为只有聚集五次豁免的权力,才能平安离开。
很多人如今是悔青了肠子。还有第二次的考验他们越想越是害怕,站在寒风地里,禁不住的用袖子揩着眼泪——仙官大老爷手里的剑寒光闪闪,看着就很锋利。他们不敢哭出声来,只敢无声的抹眼泪。
一组,一组,又一组众目睽睽之下,相互担保的人战战兢兢,不敢说半句谎话。
太阳眼见着就要落山了,天色将黑。
做完担保的人还不至半成。原本,人们寄希望于天色之后,修士同盟军会暂且中止,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再继续——绝大多数的人只是吃了一顿早饭就出来,到现在有大半天的时间了,水米不沾牙,又冷又饿的,撑不住了。他们只想坐下来,歇一歇。
不想,悬停在半空里的飞船上突然齐齐的落下一道雪白的光柱,将会场照得亮若白昼。
队长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人们只得咬牙强撑着,心里又是一波更猛烈的后悔。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完全黑了。四周起了凉凉的夜雾。
人们站在亮光之下,每一刻都是在煎熬。
终于,人群里,有一个老爷扛不住了,两腿一软,瘫倒在搀扶着他的那名年轻人身上。
“爷爷,爷爷!”年轻人一边痛呼,一边用力的将人抱住。
旁边的纷纷围上来,伸一把手相助。
“快,平放在地上!”
“哎哟,快掐人中”
在死气沉沉的气氛里,这里的动静显得格外大,完全盖过了前面空地里的担保。引得四周的人们纷纷引颈相望。
船上头上的仙长早已经没了耐心,在天黑之前就已经回后面的船舱里休息去了。继续留在船头上的,是他的大弟子。见状,后者指着那一处乱了的人群厉声喝道:“大胆!何人喧哗?”当即命左右把人统统吊起来。
“是!”
数名背上背着长剑的黑袍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两侧。他们每人祭起一根缚灵索。
呼呼呼——
缚灵索被雪亮的光柱照得寒光闪闪,化成一条条长着獠牙的银蛇,划空黑夜,一头扎向底下的人群。
“啊——”
底下的人们吓得尖叫连连,抱头四下逃窜。
那年轻人亦是脸色变得煞白,慌忙去抱地上的老人,试图将人抱起来逃走。
可是,仓皇之间,他已经吓得手软脚软,哪里还抱得动身材魁梧的老人?
眼见着,一条银蛇向他飞驰而去,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长长的獠牙。
而年轻人亦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天空里突然“轰”的巨响。象是一道炸雷在人们的头顶炸开。
年轻人被惊得头皮都麻了。
说时迟,道时快,他感觉有人用力拉了他一下,小声催促道:“小兄弟,快跑!往有亮光的地方跑!要快!”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象是一道温暖的阳光,立马驱散了年轻人身边的寒意,还有所有的恐惧。
后者立刻睁开眼睛。
原本笼罩着他们的雪亮光柱一个也不见了。他的四周象是起了浓雾。在左前方有一点亮光。隐约的,他能看到不少乱哄哄的身影从他身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跑向那道亮光。
往有亮光的地方跑!
年轻人猛的清醒了,脚底没来由的窜起一股子横力。他咬牙打横抱起爷爷,照那道声音的提示,往有亮光的地方用力奔跑。
要快!
和年轻人一样,其余人也得到了一样的提示。事后,彼此信得过的人们悄悄的私底下讨论,才发现,提示他们的话是一样的,但声音却有男有女,有的听着年轻,有的听着是上了一些年纪,并不是同一个人。
话说回来。人们跑进亮光里后,眼前一发,发现周边的情景完全不同了。
时间还是晚上。夜风嗖嗖,还是清冷得很。
但地方换了。
不是武运仓外。而是高高的再熟悉不过的城墙下。
他们回来了!
那声音救了他们,将他们送回了省城!
刹那间,得救的人们明白过来——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修士同盟军的人有仙法!并且,这些大人们愿意救他们于水火!
所以,他们怕什么!
菱洲的人们想明白了,不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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