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太子殿下手里没有实权,是个空架子,可锦鸢觉着太子殿下和小姐在一块挺好的,是不是空架子,他不都是太子么。
听说那药已经送进厨房煎去了。
锦鸢在心中将叶霖赞许一番,苏尧在床上却要愁死了。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她原本还以为今天能躲开太子,没想到人家自己找上门来了。
苏尧觉得最近有点不顺,想避开的人一个也没避开,接二连三的面对陌生人叫她实在有些心力交瘁。
胡思乱想间,那人已经被锦鸢引着进了房门,依旧是紫衣翩跹,玉簪束发,眉眼如画,隔世清冷。
苏尧试图坐起身来,再翻身下床,好歹行个礼,只可惜一起身,眼泪“哗”地就淌下来了。
苏尧眼看着那人眉头一紧,片刻已经到了近前,抬手拿过一张手帕自然地给她擦拭起来。
苏尧吓得往后一躲。
就别提男女授受不亲这事太子又忘到到脑后去了,单说太子殿下拿这么金贵的手给她擦眼泪,她都怕折寿。
“怎么?”叶霖索性在她床边坐下来,也不顾锦鸢还杵在一旁,柔声道,“又吓到你了?”
从前他怎么没发现,苏尧最初同他疏离,其实是怕他,而不是厌恶。
苏尧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可不是吓到她了么,都快吓死她了。他也知道是“又”么……
叶霖微微蹙着眉,耐心地将她脸上的泪痕一点一点擦干,苏尧也是不争气,叶霖一边擦,她一边眼泪又淌下来了。
“殿下怎么来了?”为了打破这种擦眼泪和淌眼泪的死循环,苏尧随口问出一个问题,只希望能打破这种隐隐绰绰的尴尬。
叶霖倒是回答得很认真,“听说你病了,”声音压得低些,继续道,“原来你真的病了……”
他还以为……
苏尧抽抽鼻子,声音有点哑,“殿下以为,阿瑶是装病?”
叶霖眼睫一垂,抬头看了一眼锦鸢,锦鸢打了个哆嗦,立刻乖乖地站到门外边去了。
是夫人叫她在一旁看着的,关她什么事啊,她好害怕。
见锦鸢已经站到听不见两人谈话的地方,叶霖微微俯身靠近她,黑发越过肩膀掉落在她脸上,有些痒。
叶霖低声道,“昨夜,他来了?”
谁来了?
苏尧眨眨眼睛,叶霖原来在相府也有眼线的么,连府里的守卫都不知道封策来了,他知道!
还好她没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不然会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吧……
“来是来了,只不过……”苏尧耸耸肩膀,无奈道,“我们算是谈崩了。殿下以后不用担心阿瑶还会生二心了,世子大概现在已经恨死阿瑶了。”
想想封策情伤的模样,苏尧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他不要由爱生恨就好。
说这话时,又一股热泪淌了下来。
叶霖低着头仔细地给她擦着,握着手绢的修长手指却有些微微地颤抖。
她总是这样,每一次感了风寒都眼泪汪汪的,一点没变。那时候他总以为她是故意惹他心疼,可是现在,他能确定这个人心里还不曾有自己半分位置,她却也如此涕泗横流,叫他心疼。
苏尧看他的表情越发深沉,心里有点发虚,叶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在为封策伤情吧,她……真的是感冒啊……
“殿,殿下?”
叶霖回过神来,见她有些疑惑,抬手将苏尧粘在额角的一缕湿发理好,温言安慰道,“不要怕,吾都知道。”
他知道?苏尧无奈地笑笑,他才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她已经不是苏瑶了呢。
叶霖看她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亮晶晶的,此时唇边泛起一个纵容的笑,心思一动,差点控制不住低头吻下去的冲动。
她不知道,他有多想她。她永远不会知道。
“阿尧,”叶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知道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听,“从今往后,吾不会再叫你掉眼泪了。”
从今以后,吾不会再叫你掉眼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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