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采萱转身,看一眼面前眉眼冷俊的人,问道,“其实村里比镇上日子好过。”
秦肃凛摇头,“他们自己选的。真要是想搬,也不是非要找我们帮忙的。”
也对,周秉承能拿出金子来,可见身家不菲,如果真想要搬进村里,肯定是有办法的。
回去的路上平静,时不时还有熟悉的人探出头和他们打招呼,村里许多人的院墙还是当初的那种篱笆墙,根本没用,个高的人抬脚就过去了。这种打招呼就很方便了。
虎妞娘也笑着问,“采萱,你那小姑子走了?”
“走了。”张采萱笑着答。
虎妞娘则和别人家不同,最近天气冷,好多人打招呼都在屋子喊一声就完了,她还跑到篱笆墙边,好奇问道,“怎么她如今……她嫁的那人是不是脸上有伤啊?”
周秉承砍了好多天柴,村里好多人都遇上过,看到过他蒙着脸的布,嘴上虽没说,但是心里一定是好奇的。
张采萱随意道,“好像有,我没问过。”
这一次老大夫可还给他配了专治伤疤的药膏的,不过老大夫也说了,只能是好看一些,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
周秉承脸上的伤其实不大,下巴处有手指那么粗长的一块,虽然不大,只是因为是火烧的,又在脸上,因为没有及时用好药,现在红彤彤的一块,颇为狰狞,张采萱也是偶然看到的。不过再如何,她也不想跟虎妞娘说,虎妞娘这个人,平时和村里人家长里短的说得颇多,有时候顺嘴就秃噜出去了。
张采萱和秦舒弦关系是不太好,但也不想让村里人议论她。
说起来秦舒弦这前二十年确实玄幻,先是秦家嫡出姑娘,后来全家遭难,好在有姨母,继续做大家姑娘,没想到婚事上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大起大落几回了,她的人生才得一小半。如果让村里知道这些,可能这个冬天都传这个了。
天气渐渐地转冷,外头寒风呼呼,说是立时会下雪张采萱都会信,实在是太冷了。
她本以为这个冬日应该不会有外人进村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还是个陌生人。
对整个青山村村里人来说,都是陌生的。婉生的爹找来了。
众人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婉生的爷爷赵老大夫,其实只生下了一个女儿,赵婉。老大夫年轻时对于子嗣没太强求,没想到就只得这一个女儿。等到女儿长成,他又想起赵家的香火来了,要是没有儿子,有个孙子也好啊。于是就给女儿招赘,招赘的还是他自己教出来的得意弟子,本就是他捡回来的孤儿。和赵婉青梅竹马长大,成亲后日子还算和美,没多久就有了婉生,赵婉却在生孩子时难产,老大夫再是大夫,也还是没能救回来女儿,于是给孙女取名婉生。
他说是婉生的爷爷,其实应该说是外祖父才对。而婉生的爹,当初在赵婉还未生孩子时去外地接一批药材,带着接银子的药材一去十几年音信全无,老大夫都以为这个人死了。
当初老大夫还开了一间医馆的,因为他带走了那批药材的银子,赵婉难产后老大夫又病了一场,两三个月才勉强起身。医馆也没保住,后来辗转带着婉生到了欢喜镇做了个坐堂大夫。
张采萱会知道这个,却是因为婉生的爹赵峻来时,需要告知老大夫让他去接。老大夫听到名字先是恍惚,随即拎着锄头气势汹汹就去了村口,看到人后先是一顿锤,赵峻抱头到处乱窜还不忘求饶,让村里人笑话了好一阵。
老大夫年纪大了,哪里追得上正当壮年的赵峻,偏偏赵峻还故意跑得慢,时不时挨上一下,惨叫声震天。夸张得很,村里人先是吓着了,看了一会儿后发现,赵峻故意让老大夫揍呢,于是都在一旁看戏了。
虎妞娘此时看着那边赵峻抱头满场乱窜,时不时还配合着老大夫挥下的锄头惨叫一声,低声道,“当初老大夫刚来时,还跟镇上人打听赵峻来着,镇上好多人都知道这些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不见人回来,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这又回来了。”
听到动静,因为天气冷躲在家中的人纷纷到了村口,眼看着人越来越多,赵峻惨叫一声后忙道:“爹……爹……不能再打了,哎呦我的背……哎呦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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