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账。”顾轻郎后脑勺有些发疼,往暖榻上一倒,他慢慢的眯起了眼睛,脑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一副迷乱灼热的场景,一个身形修长的年长男人被他压在龙床上,翻滚挣扎……
真要命,顾轻郎的手指一颤,冷峻的脸庞上居然悄悄的爬出了一丝傻憨和羞意的色彩,而后估计是他自己也受不了了,翻身趴在暖榻上,以一个很孩子气的姿势把自己的脸埋在暖榻里。
他的性格冷淡,从来都不曾沉迷于这些风月之事的,他只是想不通,想不通他和萧崇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牵连,他老是忍不住的想着,萧崇是对他好的吧,他是真的对他好的,对吧?
果然,顾轻郎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但是心底却扬起了自嘲,心闭的越紧的人,其实最容易被温情打开,只要是感受到了一点点的温情,他们都可能被触动了,然后不停的猜测忐忑和不安。
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自己呢,他自己需要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庶出之子,他的生命里还不知什么叫做人与人之间最亲密的感情,他只知道占有和归属,好与不好。
他奢望过,失望后就索性对一切都不屑含恨,然而当他再度期望着时,他小心翼翼了几次,终于忐忑着想去抓住这份东西,但是他却从没想过,如果他再次失望了,又会怎么样。
张平小太监头脑简单归简单,办起顾轻郎吩咐的事来,手脚还是很麻利的,很快,他就带着两个小宫女将顾轻郎吩咐送给凌亦晨等的东西,全都送去了他们宫。
到达程裴如的宫里时,好巧不巧的除了凌亦晨,他的宫里还有别的嫔妃在那儿。
“——奴才叩见卓少使,雅贵人。”卓青书和赵雅秋,两人一个是追随齐沫容的正六品少使,一个是追随婳妃的从六品贵人。“两位主子万安。”
程裴如一看到张平送来的东西,笑眯眯的就从位置上扑下来说:“这些都是顾兄送给我的吗?顾兄真是太客气了,白桦,快,把它们都拿进去。”
“我家主子说,感谢德仪素日的亲近,所以让奴才给德仪一些礼物,不成意思。”张平没想到会碰上别人,紧张之下,一番话就说的磕磕碰碰,弯个腰就溜门而去。
“顾兄真是客气。”程裴如咧着嘴笑的很是单纯,翻身又坐回软榻。
凌亦晨也收到了东西,跟着点点头笑道:“就是。”
卓青书偏头看着两个年轻的新人,如丝如媚的眼角一挑,突然道:“凌长使和程德仪和顾嫔关系还真是不错呢,顾嫔刚刚被晋封位份,炙手可热,这个时候还想着给你们送东西,真够意思。”
凌亦晨闻言一怔,缓缓回道:“卓少使何出此言?”他爱闹爱玩,但是并不代表他蠢。
卓青书冷冷一哼,“玩笑罢了。”
程裴如却很是没有脑子的说:“我们和顾兄的关系好怎么了?我们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程德仪,你越矩了。”雅贵人在一旁含笑插话,说出的话一股子酸味和不甘心。
程裴如委屈:“雅贵人为何这般说我?”
“裴如!”凌亦晨在一旁暗道不妙,想要阻止,但是他还来不及阻止,雅贵人的话就娓娓道来。
“顾嫔现在的身份不比刚进宫,人家现在已经是从四品的位份,德仪虽然位份也不低,但是毕竟是从五品,人家顾嫔后来居上,现在给你送来东西,那不叫送,应该叫赏赐才对。”
上次萧崇大封六宫的时候,大部分嫔妃的位份都升了,她这个刚刚生下皇二女的人却没有被升,雅贵人早就压着一肚子的气,偏偏在这个时候还看到顾轻郎上位,她当然迁怨不已。
大盛朝后宫虽然男女妃共立,但是以女妃为尊,是以女妃为尊的啊!看程裴如这天真无邪的模样,顾轻郎又节节攀升,三个男妃挤到一起好热闹,她就一肚子气。
“再说论身份和地位,德仪怎么能一张口就称呼顾嫔为兄呢,这不是没了规矩又是什么?”
“……什、什么?”程裴如被雅贵人一番话说的,当场就闷在座位上,整张小脸都白了。他们三人之前从来都不计较地位这一套的,现在想想雅贵人说的话,是啊,他们真的可以不计较吗?
顾大哥的位份说升就升了,而他一个尚书家的公子,却……
凌亦晨坐在一旁,看程裴如小脸涨红一话不说的样子,狠狠瞪了雅贵人一眼,气的不轻。这个多嘴的女人,在裴裴耳边胡说八道什么,裴裴心思单纯,干嘛要这样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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