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叹口气,萧崇仿佛为了解释自己刚刚的说话,道:“他刚刚……有些不开心。”
“皇上……”李德已经在一边石化成了雕像,皇上居然为了哄顾容华高兴,突然就想到要给他升位份,老天爷啊,这顾容华是让皇上有多宠爱,如果被每天都盼着皇上关注的朱婕妤听到这话,她估计又会气疯了吧。“皇上您为什么觉得顾容华会不开心呢?”
萧崇瞪了大太监一眼,背着手就往御书房外的宫道上走去,“朕要知道还会问你!”
“奴才该死!”李德被斥的嘿嘿一笑,觉得这从小被自己照顾长大的皇帝陛下,其实有时候闷闷的也挺可爱的,但是这种话,给他十条命他也不敢说啊。
萧崇现在可是越来越焦躁了,他本是个冷冷淡淡,泰山蹦于眼前也不屑一顾的人,像如今这样手足无措的时候可真是少之又少,走在宫道上,他一脑子都是顾轻郎临走时气呼呼的样子。
“他为什么会不开心呢……”萧崇喃喃自语着,很容易的就将顾轻郎的闷气归结于他对自己的厌烦上,他知道自己是个很闷的皇帝,宫里的嫔妃这么多,真心喜欢他的人怕是一个也没有。
但是,如果顾轻郎这孩子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的是辜负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他对他暗暗升起的从未有过的不一样的情绪。虽然这些情绪,他也很后知后觉,但是无论怎么后知后觉,他的身体早已经在自己亲口的默许被这孩子碰触了个一干二净,这总是难以不承认的事实!
顾轻郎顾轻郎,萧崇现在满脑子都想着这个名字,看来这宫里,没出息的可不止一个人。
“皇上,您小心脚下,有鹅卵石。”李德在后面带着几个小太监跟着萧崇,一路上看到自家皇帝神色恍惚的样子,可是着急的不行。眼珠子又是一转,他笑呵呵的说道:“皇上,依奴才看,顾容华不开心,肯定不是因为皇上啊,有皇上的眷顾,顾容华受宠若惊还来不及呢。”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这孩子和宫里的其他嫔妃是不一样的。”萧崇一听,当场就皱着眉头否决了李德的话,温柔的卷起了嘴角,萧崇的脸上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和骄傲。
李德一愣,讪笑尴尬:“呃,这个……”
“这孩子虽然有时候还像个孩子,也不够成熟,可是他的性格是直率的,是爱憎分明的,他绝不是那种在宫里和朕面前追逐恩宠的人!”萧崇的嗓音掷地有声,就好像他真的已经看进了顾轻郎的灵魂深处一样。“他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人,朕也不会这样的纵容他了。”
李德一拍后脑勺,惊喜的说:“奴才想起来了,皇上,容华主子今日不开心,真的不是因为您啊,您还记得有一次程长使和您说过吗,容华主子喜武不喜文,程长使还说,容华主子一练字就容易烦躁,像这样让他天天练字的话,怪不得主子会闷闷不乐了。”
萧崇一愣,也有些记忆了,宫里那个叫程裴如的男妃是曾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他当时还是记得的,后来被顾轻郎一拉着胡闹,倒是忘记了。那一阵子他被顾轻郎缠的羞耻无措,也找不到护住面子的法子,于是嘴一张就让他每天陪着自己一起在御书房练字。
他想的是,顾轻郎那一次在自己宫里,看到他要教他练字,明明就是很高兴的,也许他不喜欢文字,但是有他陪着,他会喜欢的呢,原来他还是抓错了重点。
如果顾轻郎在这里,他一点会纠正的说,萧崇岂止是抓错了重点,他什么都抓错了好么?顾轻郎喜欢的,其实是萧崇能跟他说说话陪陪他啊,而不是一声不哼的就坐在一旁,这跟不存在的空气有什么两样。一声不哼也罢了,还不让他说话,也不让他靠近他!
顾轻郎心里那个脾气,控制不住就觉得焦躁委屈了,终有一天,在此爆发。
萧崇还是没有领悟到深意,心里松了口气,挥挥手就对另一个小太监说:“你速去乾明宫,将朕放在宫里的那柄研雪剑取来,朕马上要用。”
“是,奴才遵命。”小太监得令,一溜烟的就跑了。
“皇上,您这是要?”李德一看,摸不着头脑的就问。皇上的那柄研雪剑,可是凌将军当年亲自送给皇上的,皇上与凌将军感情深厚,一向对这剑很是爱惜。
萧崇俊美的脸庞泛上了些许羞意,努力的摆着严肃的脸庞,他微笑着说:“你别多嘴,随朕去清欢殿坐坐吧。”
他想去看看顾轻郎,这家伙十几岁了,还这样像个缺爱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偏偏他发起狠来,又是那样的早熟和让人心颤。好奇怪啊,这样像个孩子的少年,却偏偏让他觉得怜惜不已。
只要一想到少年那双失望寂冷的黑眸,萧崇的心里就一抽一抽的难受,他想要去看看他,然后再哄哄他。这个混账小子!当他压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时候,怎么就不见这可怜受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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