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坛的大火已经不可收拾,抢救出来的物资十分有限,大概只有七八口箱子,乱七八糟地堆放在空地上。
王坛主和穆长老站在旁边,凄凄惶惶,仿佛游魂一般。
远处,何善光和“曹敏”走了回来。
还隔着老远,何善光就叫道:“昂寒屋,偶文拉哼高艾哼吼吼。”
王坛主听他喊些谁也听不懂的鬼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滚过来!”
陈玄丘跟在何善光的身后,微微低了头。
他了结了曹敏的性命,换上了曹敏的外衣,跟着何善光走向王东和穆司。
何善光如今在他的掌握之中,倒也不敢不听话。
不过,就算何善光不听话,陈玄丘也不怕,谁能听懂何善光在说些什么?
眼看将要走到王坛主和穆长老身边,陈玄丘心中杀气渐渐生起。
之前他已向曹敏问清楚了,现在幸存的那两大高手中,其中一个就是他誓必杀之的那个穆长老。
交手过程中,陈玄丘已经知道这两人是高手了,尤其是那个王坛主,时刻将白骨塔定在头顶,护住他的元神,又使四方小鬼戒备,再有阴风符时刻保持高速机动,滑不溜手的太不好对付。
所以陈玄丘才想了这个办法接近他们,只要让陈玄丘近了身,有机会猝下杀手,这王坛主的诸般护体法器也就没了用处。
眼看双方相距已不过两丈多的距离,陈玄丘正想一脚踢开何善光,拔剑冲向王坛主,先结果了他的性命,再慢慢消遣那个穆长老,却听王坛主一声狞笑,右手一扬,刷刷刷刷,四具铜尸便自空而落,直挺挺地站在地上,正把他困在中间。
穆长老同时祭出了一枚五阴神雷,乌溜溜的似一颗西瓜大小,悬停在陈玄丘的头顶上方三丈处,蓄势待发。
何善光一见,吓得怪叫一声,抱着脑袋就从四名直挺挺的铜甲尸中间逃了出去,那四具铜甲尸竟未向他发起攻击。
陈玄丘心里打了一个突儿,他没想到这王坛主手里竟然有传说中的蓄物法宝“纳戒”,而且他竟藏了四具铜尸在纳戒内,方才救火时只喊别人调出自己所炼的铜甲尸,他自己的却始终未动。
陈玄丘更没想到这二人居然早就发现了他,那穆长老可没掌握瞬发的法术,可现在这枚五阴神雷说出就出,显然是刚刚远远见他出现时,穆司就已开始默念咒诀了。
王坛主狞笑道:“你自以为机警,当老夫是吃干饭的么?老夫派人出去传讯,就是为了给你机会混进来啊小贼,你几乎毁了我整个分坛,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鬼王宗下此毒手?”
陈玄丘淡淡一笑:“我叫陈玄丘!青萍人氏。”
陈玄丘说着,暗自反省,纵是千般谨慎,只一朝大意,就难免要前功尽弃。
我初时动手如狮子搏兔,不论敌人强弱,必全力以赴,所以势如破竹。可我连番得手后不免志得意满,放松了警惕,小觑了敌人,结果就落入了人家的圈套。以后须得汲取教训,万万不可再犯这等错误。
王东见他沉默不语,狞笑道:“你不说?老夫有得是搜魂手段,待我取你性命,拘你元神,再慢慢拷问。我保证,你祖宗八代狗屁倒灶的事儿,你都肯乖乖告诉老夫。”
陈玄丘道:“我为何而来,姓穆的知道。”
王东一听,霍然看向穆司,心道:“竟然是你的仇家?你从哪儿招惹来这么可怕的一个敌人,顷刻间就毁了我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
穆司一听就毛了,大叫道:“放屁,老子根本不认识你,何时与你结过仇?”
陈玄丘道:“就在昨夜,你路过冀州城里苏家老宅时,可记得那里有一位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小姑娘?”
穆司诧异地道:“昨夜……”
穆斯突然明白过来,讶然道:“老夫想起来了,那小姑娘与你有何干系?”
陈玄丘道:“她是一个苦命人,本要被人拿去殉葬死去的主人,是我救下了她,收为侍女。结果却被你们外六坛的人掳走。”
穆斯浑身哆嗦起来,不敢置信地叫道:“就……就为了一个不值一文的卑贱奴婢,你这天杀的,竟然……竟然就与我鬼王宗作对,杀了我宗这许多长老和弟子?”
陈玄丘沉声道:“你们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全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你眼中那个卑贱的不值一文的小奴婢。”
“疯了,疯了,你简直是疯了。”王坛主要气疯了,他还当是什么血海深仇,结果就是为了一个奴婢?
王坛主血贯瞳仁,怒吼道:“该死的,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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