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中,太师谈琰回了府。
白发苍苍的老管家荣叔早就候在了门房,一见太师乘马而归,连忙迎出来,佝偻着腰,搀他下马,帮他拂去肩头积雪。这老管家从少年时便是谈太师的书僮,如今已经成了太师府的老管家,可他却没有大管家的觉悟,仍然想亲自照料太师的起食饮居。只是毕竟年纪大了,只能做些力所能
及的事情。老管家荣叔一边帮谈太师拍打着身上积雪,一边笑道:“老奴还道今冬会是个暖冬,虫儿都冻不死,来年怕是收成有问题,却不想不下不下的,这就憋出一场漫天大雪来。
”
谈太师笑道:“是啊,该冷的时候不冷,该下雪的时候不下,四时错乱,便是人都受不了,你那咳嗽的毛病好些了么?”
老管家荣叔笑道:“老奴有太师传授的健身拳法,每日打上两趟,有什么病啊灾的,都不用吃药,熬上两天也就好了。
旁人可就没这福气喽,就因为今冬晚冷了几天,雪晚下了个把月,光是咱们这条街上,已经有六个年过半百的人,原还好好的,说死就死了。”
荣叔年纪大了,喜欢唠叨,谈太师笑而不语,在荣叔陪伴下一边沿加了顶的庑廊往宅子里走,一边问道:“茗儿呢?”
荣叔道:“大小姐随她师傅在思泽居修习功法呢。”
谈太师站住了脚步,抬头望望廊外大雪,道:“荣哥儿,你且去书房,沏壶茶候着。我去思泽居瞧瞧。”
“是!”荣叔站住,目送谈太师走向前往思泽居的路,有些遗憾地搓搓手,叹息道:“小小姐是个好姑娘,可惜女儿家终究不能顶门立户,老爷这么好的人,却没生个男丁,我还想
着,子子孙孙都能侍候老爷的后人呢。”
荣叔摇头叹息着,慢慢向书房走去,背佝偻的更深了。
主人无后,对他这种侍奉了主人一辈子的人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思泽居院落中,茗儿一身黑衣,肤白如雪。
容颜被玄衣一衬,更是说不出的美丽,就似那黑衣之下,笼着一个雪玉雕成的美人儿。
她手持一口长剑,正在雪中舞剑。
天上漂洒下来的雪花,被剑气一引,便随之舞动,越来越多的雪花汇入其中,便成了一条雪龙。
随着茗儿剑气的牵引,雪龙攸忽上下,左右盘旋,既不离散,也不坠落,若叫外人看见,必然惊为神仙。
凡间武学,便再高明,如何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摩诃萨负手在亭沿下看着,频频点头,脸上露出欣然之色。
以前,茗儿施展白虎庚金剑气,虽然强悍犀气,有无坚不摧的效果,但是出剑缓慢,蓄力时间太长。
而且剑气发出,笔直刚猛,有去无回,瞧着固然骇人,可是除非敌人站在那儿不动,或者有意硬抗你的剑气,不然你的剑气再如何犀利,打不到人又有何用?
可是现在,茗儿渐渐开始将至刚的剑气化为了至柔,对它的控制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这孩子真是天资聪颖,摩诃萨当年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觉得与这孩子有缘,所以收了她为弟子,可前后也只指点了一个多月,便返回了极乐天。
想不到就凭着这一个多月的教诲,她竟能练到这般境界。
当然,谈太师对她应该也有所指点,不过这功法是摩诃萨的独门功法,对悟性要求极高,摩诃萨心知肚明,能练到这般境界,主要还是靠茗儿个人的天赋。
茗儿突然一振长剑,望空一击,那条被气机牵引,随之舞动的雪龙呼啸一声,向住高空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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