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一散,陈玄丘就盯上了姬侯,笑吟吟地道:“姬侯来的可巧,我那府邸,入住也才两天,如今有姬侯同住,平素便不嫌寂寞了。姬侯贤名闻达天下,许多道德学问,陈
某正好就近请教。”
姬侯吃惊地道:“咱们这便去么?”
陈玄丘表现的比他还要惊讶:“姬侯刚刚入京,并未落脚,此刻不去,更待何时?”
王子启和王子衍、江湛三人走上前来,王子衍怒道:“陈玄丘,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是要软禁姬侯么?”
陈玄丘正色道:“二王子请慎言!你这是要诽谤天子么?姬侯初入中京,便遭刺杀。陈某既然受命接待姬侯,自然要为姬侯的安全着想。”
王子启哂然道:“既然不是囚禁,吾等与姬侯有旧。今姬侯远来,故人重逢,吾等欲设宴为姬侯接风洗尘,陈大夫也不允么?”
随着一声长笑,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原来陈大夫和姬侯在这里啊。老夫月酌,奉国君之命,陪同姬侯前往陈府,此后就要负责卫护姬侯的安全了。”
众人扭头一看,月酌老人正笑吟吟地站在他们旁边。
公子衍吃惊地道:“月酌前辈?你……你不贴身保护天子,竟然要出宫了么?”
月酌笑道:“二王子不必担心。天子已诏令孔九翎入宫了。这个孔总兵嘛,比起老夫来,自然要稍稍逊色一筹,不过完卫护宫廷,应该还是能胜任的。”
月酌一捋胡须,又对姬侯道:“姬侯殿下,天子对你器重的很呐,对你的安危,尤其上心。这等恩宠,再无第二人可以得到。”
姬侯咧了咧嘴,嘴里有点苦。虽说他此来中京,对于被控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事到临头,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公子启和公子衍一见月酌来了,登时没了脾气。
他们知道这个月酌乃是神兽化身。而这只神兽,在他们大雍开国太祖征战天下时就已追随在身边,而且他的地位极其超然。
他们两个对着殷受,都敢摆出王兄的身份当面顶撞,却不敢得罪眼前这老家伙,月酌要是恼了,可是真敢大耳刮子抽过来。
一个连他们的老祖宗都要恭敬地叫一声叔父的人,他们哪敢得罪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与陈玄丘,一左一右陪着姬侯出宫。
姬侯自从失去了鬼王宗的帮助,衰老的非常快,如今气血衰败,满头白发,右臂又在不断地抽搐,被陈玄丘和月酌老人夹在中间,就像即将押赴刑场的一个死囚。姬侯的随从仪仗还在宫外候着,待陈玄丘与月酌老人陪着姬侯到了面前,月酌老人便声若洪钟地宣布道:“为姬侯安全计,天子下旨,从此刻起,姬侯的安全由老夫负责。
姬侯入住陈玄丘上大夫府,尔等随从,可自往馆驿投宿,不必跟来了。”
浅陌和南子一听,顿时大惊。
南子微微垂下头,上前一步,对月酌老人拱手道:“天子有命,吾等自该遵旨行事。只是,我主身边,总要留几个听用之人才是啊。”
月酌把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地道:“只留两个近身侍候,不要聒噪了。”
南子无奈,只好退下来与浅陌公主和随从将领急急商议一番,最终决定由浅陌和南子随于身边。
所谓需要人近身照料,本来就是遁词,陈府当然有侍候的下人,他们只是不放心,要留人保护姬侯,免得被人做了手脚。
浅陌公主是大道宗的得意弟子,又是姬侯的亲生女儿,她自然算一个。
另一个就是南子了,她本就是姬国的护法。
虽说南子和陈玄丘打过交道,一俟被他看清模样,必然可以认出她来。但是好在二人没有你死我活的矛盾。
南子若不跟在姬侯身边,便没了用武之地,只能跟去。
陈玄丘见浅陌公主竟然跟来中京,心中也自惊讶。不过,他与浅陌本就不熟,囿于如今的立场和身份,更不便向人家搭讪,所以只是微微一点头,便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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