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窈把公子考的事说了一遍,担心地道:“会不会……公子一入陈府,就被人发现了?”
蒙面人冷冷地道:“不可能。如果他被发现了,那么,你们现在就不可能还安然无恙,早被雍天子的人堵在这洞窟之中,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王舒窈松了口气,却又黛眉深锁道:“虽然如此,可公子考已死,谁来主持大局?”
蒙面人道:“机会稍纵即逝,如今只有老夫主持其事了。”
姬国密谍侍卫长冷冷地道:“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么?王姑娘,还有这位不敢见人的好汉,我姬国之事,什么时候由着你们做主了?”
蒙面人冷冷看向他,道:“你是侍卫长?”
那人一横手中长剑,沉声道:“正是,又如何?”
蒙面人缓缓扬起右手,立时就有几名姬国侍卫同时挺剑逼上。
却不料,在蒙面人掌心,却亮出一块牌子。
那是一块翠玉制成的牌子,上边有繁复的纹饰。
蒙面人道:“你们出行之时,贵国国相姜飞熊,应该也交给你一块牌子吧?”
那侍卫长吃了一惊,讶然看看蒙面人,自怀中取出一块似乎看不出什么区别的玉牌。
玉牌一出,在掌心中顿时发出清蒙蒙的光明,立时有一股莫名的吸力涌来。
两块玉牌同时从二人掌心飞出,咔地一声在空中合作一团,登时清光大盛,自合体的玉牌中射下一道锥状光束,姜飞熊仙风道骨的模样自其中缓缓出现。
众侍卫大惊,侍卫长失声叫道:“国相?”
光束中,姜飞熊轻抚长须,神情郁然。
他幽幽一声长叹,道:“玉牌合璧,老夫现身。想来,长公子已然逝去了。”光束中,他微微仰起头,眉宇间一片萧索:“临行前,老夫占卜吉凶,已然预料到,长公子此行,恐有杀身大祸。可,这是他的命,命数,不可违。若能安然度过,便是无
上前程。可惜,他还是失败了。”
光束中,他又看向前方,对着侍卫长道:“若长公子过世,群龙无首。持此合璧玉牌者,便如本国相亲临,尔等务必听他号令,齐心协力救出国君,回转姬国。”说完,光束中的姜飞熊又向蒙面人长长一揖,道:“中京之事,就拜托道兄了。姬侯不归,为人子者,安能置生父于死地?大业,亦必难行。故,烦请道兄,务必救回姬侯
。”
这句话说完,那束光影缓缓消失,两块玉牌失去力量,往地上一落,“啪”地一声,摔成碎片。
蒙面人道:“现在,你们可愿意听从老夫调遣了么?”
那侍卫长左右看看,深吸一口气,拄剑单膝跪下,沉声道:“愿听前辈调遣,救我国君归去!”
蒙面人点了点头,道:“大雍君臣龉龃,致有百万难民入京,这是绝好的机会。姬国若从容筹备,尚需两三年光景,才宜起兵。
可雍天子已然有所察觉,虽有姬侯以身为质,使雍天子不好发作,可姬国是否还有时间准备,亦难预料。我们可以利用这乱民,利用大雍君臣不谐,提前起事。”
王舒窈道:“可前提是,姬侯必须安然脱险,否则,姬国无论何人摄政,安敢置君父于死地?”
蒙面人道:“这是自然,所以老夫以为,可以三管齐下,以救姬侯。”
侍卫长道:“具体如何行动?”
蒙面人道:“煽动难民,反了中京。调动难民在全城引起战乱,还可以引乱民吃大户抢豪门,冲击陈玄丘的府邸,制造混乱。此其一!”
王舒窈道:“其二呢?”蒙面人道:“你那祸水东引之计甚妙,老夫已经注意到了。东辑事厂安有察觉不到的道理?想必他们现在已经有所行动,参与煽动难民的王子启、王子衍等人必然惶恐不安
,唯恐大祸临头。
所以,我们可以再加一把火,诱他们反了殷受,只要他们起兵攻打王宫,发动宫变篡位,镇守陈府的鸑鷟回不回防呢?我们攻打陈府,救出姬侯,便又多了一重把握。”
侍卫长恍然道:“以难民制造混乱,以殷受调虎离山?”
蒙面人道:“不错!难民反得成最好,反不成也无所谓,反正大乱既生,雍国便是元气大伤。
王子启和王子衍攻打王宫,成功了最好,不成也无所谓。无论是篡位成功,还是殷受挫败叛逆,一场清洗,在所难免,雍国的内乱,余波必然久久不平。
我们唯一要确保完成的任务,只有一样:救出姬侯!”
王舒窈沉声道:“此计似乎可行。”
蒙面人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你以为老夫只是一人么?届时,我自会调动人马,配合你们行动,所以老夫对救出姬侯,有十分把握!”
一群侍卫听了,激动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蒙面人目光一转,看到僵硬地矗在那儿的公子考,不由叹息一声,道:“先去山间伐木,做一具薄棺,盛敛了长公子吧。详细行动计划,我们再作斟酌。”
侍卫长看到僵立在石壁边的公子考,心中也是一惨,便对王舒窈拱手道:“舒窈仙子精通灵魂之术,真就不能……唤回我家长公子么?”
王舒窈苦笑一声,道:“鸡鸣时分他若归来,可活。如今命火已灭,长公子……便再也没有还魂的机会了。他此时,已魂归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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