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座周天大阵,瞬间土崩瓦解。
无数道奇光从三座周天大阵中射向王青阳。
整个大殿,顿时一片哗然。
安知命和宁尘从未想到,在奉常寺内部,竟会发生这样的咄咄怪事。
他们二人微微一惊时,数道法术神通已自他们面前掠过,射向端坐凝神,控制着“天罗”的王青阳。
王青阳将一千零八十名奉常神官的神念与自己联系在一起,通过他操纵着整张“天罗”。
可如今,至少有一百多道神念脱离了“天罗“,转而直接向王青阳本人发起了攻击。
由于他们的神念本来是联系在一起的,这种偷袭简直防不胜防。
就像王青阳在妲己识海种下自己的分神一样,根本叫人无从反抗。
可是,王青阳居然防住了。
就只在刹那之间,王青阳的双目霍然张开,一抹森寒之意在他眸中生起。
在他睁眼的一刹那,所有的神念便被他的神识慧剑一剑斩断,所有与他联系起来的神念瞬间便被切断。
神断一断,原本疾射于空的一道道“神念之箭“顿时化作虚无,消散于空。
“刘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常游巡,你为何向太祝出手?”
大殿上,无数的神官惊怒交加,愤怒地质问着他们的同门、师友和长辈们。
但是,那发起攻击的一百多名神官却没有一个回答他们,这一百多个神官,只是静静地站起,握紧了他们的剑,冷冷地盯着神殿最高处端坐的王青阳。
这些神官,最年轻的也有近四十岁了。
王青阳只是目光一扫,便已心中了然。他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果然还有,果然还有啊,老夫还以为,陈道韵的余孽,早已被全部清洗了呢,想不到竟有这么多的漏网之鱼,而且很多都已在我奉常寺担任了高
阶神官。”
安知命身子一顿,骇然道:“他们是……陈道韵的人?”
陈道韵这个名字,一直以来都是奉常寺的禁忌,但是今天,却被他们再次当众提起了。
人群中顿时有些神官恍然起来,原来这些大胆攻击太祝的,竟然是那个叛徒陈道韵的追随者?
陈道韵都死了十八年之久了吧,想不到他们对陈道韵竟然如此忠心耿耿。
时至今日,还不死心,竟然向太祝发起了挑战。
汤唯汤少祝站在前面,错愕地看着一个个肃立在那里的师长,其中许多都是曾经让他无比钦佩的前辈。
汤唯愤怒地质问道:“你们……怎么会追随陈道韵那个叛徒?你们居然会背叛奉常寺?”
“背叛奉常寺的,不是他们,而是王青阳!”随着声音,一个黑袍神官按着肋下的剑,从神殿的大门口昂然而入。一步一步不缓不疾。
大殿上顿时一阵哗然,来人正是当今奉常寺四大少祝之首的玉衡。
这算什么?
奉常寺首席少祝的位子风水不好么?
坐上这个位置就容易长出反骨来?
怎么前任首席少祝陈道韵反了,现任首席少祝玉衡也反了?
汤唯怒极,厉声喝道:“玉衡!你也背叛了奉常寺?”
王青阳看到脸色铁青的汤唯,心中稍感宽慰,好在,声名已经盖过玉衡,即将成为新一任首席少祝的汤唯,至少还是对奉常寺忠心耿耿的。
玉衡瞥了汤唯一眼,淡淡笑道:“汤少祝,你别傻了。我怎么会背叛奉常寺?背叛奉常寺的,是王青阳!”
“荒唐!”
“不信么,那么你可以问问你的王太祝,他布下周天大阵,集结众神官的神念,凝结成‘天罗’,并把它罩向大雍王宫,意欲何为?”
整个神殿上再度哗然,汤少祝震惊地道:“天罗?难道不是地网么?”
玉衡是奉常寺中人,天罗一降,他就知道,要破天罗,唯有去奉常寺。
此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立即飞也似的直奔奉常寺了。
相比于那个姬侯是不是会趁机逃掉,显然不及解决奉常寺这边的事情重要。
天罗与地网,从外形到运用,其实都大同小异。
所以众神官包括在王青阳分神期间,替他主持了一阵子法阵的安知命,都不知道在奉常寺上空缓缓凝结成形的金丝之网,不是“地网”,而是“天罗”。
地网,只束缚,不杀人。
天罗,只管杀人,粉碎笼罩下的一切。
一念杀人,一念生人,天罗地网的转化,也只在主持法阵者一念之间。
汤少祝震惊地看向王青阳,道:“太祝,玉少祝说的话,可是真的?”
王青阳淡淡一笑,道:“叛徒所言,何足为信。这个玉衡,乃是陈道韵的余孽。老夫有意钓他们出来,为我奉常寺清理门户!”
宁尘眉头一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玉衡如果无所凭恃,他既然反了,为何不逃,却来自投罗网?
玉衡说太祝以“天罗”笼罩大雍王宫,究竟是真是假?
其实,宁尘是不大相信这个说法的。
奉常寺是天庭在人间的代言人,而太祝就是这个代言组织的最高领袖。
换而言之,他就是神在人间的第一代言人。
奉常寺依附大雍而立,所以,奉常寺的利益,神在人间的第一代言人的利益,都是和大雍天下绑定在一起的。
因此,谁都可以反大雍,奉常寺太祝为什么要反?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因而,宁尘此时还是坚定站在王青阳一边的。
但是,他与玉衡也是相交甚厚,深知玉衡的为人。
玉衡竟然是叛徒陈道韵的同党,这的确出乎宁尘意外。
但一个人的立场可以变,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他相信玉衡不会说谎。
他认为王青阳不会背叛他自己,他也相信以玉衡的为人绝不会无中生有,可两人的说辞……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宁尘一转念的功夫,王青阳已然拂袖而起,须飞发扬,舌绽春雷般大喝道:“尽诛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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