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点点头道:“是啊,能被关进这伏妖塔的,又有几人没有一笔血债等着讨还呢?”
鹿司歌道:“大人以为,最下边一层中,那些无知无识的妖兽,是本来就那么弱小,才被关进来的么?”
陈玄丘微微一讶:“难道不是?”
鹿司歌惨然道:“修行那么低微的妖兽,谁会抓它进来,镇压于伏妖塔中?它们的祖先,也曾辉煌过。第一层有一种蜘蛛妖兽,它们的祖先曾经是第四层的一代大妖王,你可以想象,那是何等了不起的存在。
可是,为了争夺资源,他败了,而且重伤。后人不继,家族日渐衰败,然后就从第四层,降到第三层,再从第三层,降到第二层,也是时运不济,一直败落到……如今成了第一层里,连化形都难的小妖兽。”
鹿司歌凄然一笑,道:“这,就是司歌腆颜登门,不顾廉耻,甘愿自为小星,做你的侍妾,只要你能登上第三层的原因。”
陈玄丘想了想,又道:“与你鹿家有仇的那位点灯人,是什么人?”
鹿司歌的眼神儿迷离了一下,更透着一丝柔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又有了什么样的身份。曾经,我家老祖,是他的座骑、是他的弟子,也是他的……仙侣。”
鹿司歌说到这里,凝视着陈玄丘:“可是,他有一次遭逢强敌,强敌祭出一件极厉害的法宝,他本可以避敌锋芒,但是为了杀死对手,他竟抛出我家先祖挡向对方法宝,结果,他偷袭依旧失败,而我家先祖,却被对方的法宝斩成两半。”
鹿司歌眸中露出一丝恨意,道:“可逃走后,他却声称,是救援不及,我鹿氏先祖才为对方法宝所杀。他却不知,我那鹿氏先祖,刚刚悟得‘鹿鸣呦呦’心法,可以心灵传音,虽千万里,而告知全族。
所以,他的无耻行径,我鹿氏一族,尽皆知晓。找个罪名,将我鹿氏一族拘入伏妖塔,就是他的手笔,只为掩盖他的丑行。”
陈玄丘道:“他该斩尽杀绝,才好永远掩埋这件丑事的。”
鹿司歌冷笑道:“这个人,一向道貌岸然,最喜欢说些冠冕堂皇的说教,但为人处事,却最是阴损。
他明明本领高强,却常喜欢背后伤人。他满口的仁义道德,仿佛慈悲为怀,怎肯自坏名声?
如今行径,正合他的做为。反正,在他看来,拘进伏妖塔,也就永远没有了出去的机会。更何况,他想杀光我族,也是做不到的。我族中人,亦有被其他大能收入门下的。把我们关起来,反而会让那些族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陈玄丘心中一动:“你说‘在他看来’?难不成,拘进伏妖塔,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鹿司歌的眼睛亮了起来:“是的!有办法。”
陈玄丘兴奋地道:“什么办法?”
鹿司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的家族,只住在第二层,实在不清楚上边的事情。不过,我鹿家确实得到过十分可靠的消息,天下法宝,皆有罩门,伏妖塔也不例外,是有出去的办法的,我们只是还没有找到那个办法。”
鹿司歌说到这里,对陈玄丘认真地道:“我的秘密,已经告诉你了。我鹿氏一族是记恩的,也是记仇的。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鹿氏一族会倾尽所有全力帮你,但你若是负了我,我鹿氏一族也会千秋万世,必报此仇!”
陈玄丘摸了摸鼻子,道:“我懂了。实不相瞒,我的目标,也不只是第三层。如果有机会,我还会继续往上走。”
鹿司歌大喜:“你若有这样的本事,我鹿家自然还是竭命相助。要知道,我们鹿家最终的目标,也是上到第七层,找出出去的办法,报仇雪恨!”
陈玄丘道:“可是,如果你做了我的小老婆……”
看到鹿司歌有些怪异的眼神儿,陈玄丘干咳一声,讪然道:“外室,外室。还不是一样,这就好听些么?”
鹿司歌微微露出愠怒的表情,但是旋即一叹,幽幽地道:“你说的也没错,你若升得上第三层,我……我也就是你的一个小老婆。你能偶尔下来,探望我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玄丘道:“可是,等我上了第四层呢?我看这每层之间,来往并不多,如果我一旦升到第四层,甚至第五层、第六层,第七层,那我恐怕很难再来到这里,对你鹿家,也就谈不上帮助了吧?毕竟,鞭长莫及。”
鹿司歌呆住了。
她当然想离开伏妖塔,但她从未想过她的有生之年,能够离开。
她原想的是,抓住一只潜力股,用她的美色和家族全部的财力扶持,助他登上第三层。如此,他就能利用在上界的威慑力,大为改善鹿家的处境。
那么鹿家度过难关,不断休养生息下去,有朝一日多出几个杰出的高手,未必不能举家迁往第三层。然后,继续发展、继续壮大,目标再向着第四层……
鹿家是打算以“愚公移山”的精神,为整个家族树立一个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实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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