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能顺利进入疫区施药,那么从炼药到施药救治的整个环节,也就打通了。
陈玄丘带着暗香和疏影日日练药,渐渐的暗香和疏影在耳濡目染之中对于这一个丹方的炼制过程便了然于胸了。
她们按照陈玄丘的炼丹步骤,调药、合药、清炉、封炉、炼药、止火、开炉,整个过程竟也能独立完成了。
其实用草药煎煮一样有药效,不过这炼成的丹药,药力浓缩,效果更好。而且省了煎煮的步骤,便于携带,长途运往疫区,还是这样的药物更合适。
暗香和疏影既然能独立完成炼丹,陈玄丘就腾出手来。连日炼药,昏天黑地的,他也有些乏了,便想出去散散心。
不料,陈玄丘刚刚离开不久,费仲便急急赶来,到了门前拱手站定,恭谨地道:“费仲有要事求见陈少保。”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暗香俏生生地立在门前,粉嫩的脸颊上两道灰痕,显得特别可爱。
“少保刚出去,你寻他何事呀?”
费仲一听,急道:“什么?少保去了哪里?我有十万火急大事。”
暗香道:“少保炼丹乏了,在这寺中随处走走,不会走太远的。”
费仲松了口气,连忙向她道一声谢,便转身出了庭院。只是这奉常寺异常的广大,费仲也不知陈玄丘去了哪里,只得一路寻下去。
陈玄丘走到一处假山池旁,伸展了一下身子,扩了扩胸,刚刚吐出一口浊气,就听“轰”地一声巨响,将侧厢一间丹室的门窗都炸飞出来。
陈玄丘吓了一跳,急忙扭头看去,就见一个人从那炸开的丹室中跳出来,小脸儿熏得乌漆麻黑的,一见陈玄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跟小黑人儿似的。
“苏苏,你在这里啊。”
一听这独有的称呼,陈玄丘才认出人来,不禁吃惊道:“娜扎,你在这儿捣什么乱?”
娜扎一脸无辜地道:“人家哪有捣乱,人家也在学炼丹啊,我看你忙得很,我想帮你的忙嘛。”
陈玄丘赶紧上前,抓着她的胳膊上下看看,担心地道:“你没事吧?”
娜扎快乐地道:“我没事,就是不知道李师傅有没有事?”
“李师傅?”
陈玄丘往那还在冒着烟的门口看去,就见一个身着葛袍的药师摇摇晃晃地从屋里出来,一张嘴,便吐出一缕青烟。
陈玄丘认得他是中京城里很有名的一位丹师,陈玄丘把茗儿研究出来的对症的丹方传开后,指定了十位丹师,负责指导所有药师练丹。这位李药师就是十位导师之一。
陈玄丘忙上前道:“李药师,你没受伤吧?”
“老夫没事!”
李药师打了个嗝儿,又吐出一口青烟,然后便怒气冲冲地瞪着娜扎:“竖子!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老夫再三叮嘱你,药物非种,分剂参差,失其纪纲,则飞龟舞蛇,愈见乖张,你就是不听,随心所欲,胡乱合药。”
陈玄丘虽然现在炼丹术异常的高明了,可也听不懂李药师这些行话。茗儿教他的时候,可是深入浅出,都用白话解释的,因此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李药师颤巍巍举起炸碎的一片丹炉:“看看,看看,若非老夫命大,这片丹炉碎片就要溅到老夫额头,一命呜呼了。”
陈玄丘接过丹炉碎片,一看里边,黑乎乎的一团粉末,陈玄丘哭笑不得地道:“这就是娜扎炼的丹?”
李药师道:“是啊!少保千万不要让这孩子来捣乱了,老夫教他一人,比教一百个人还要累心。”
娜扎无辜地道:“人家只是想帮忙嘛,多炼几次,我就会了。”
陈玄丘安慰道:“小孩心性嘛,打坐炼丹确实耐不住性子。”
说着,陈玄丘嗅了嗅那黑色粉末,突然一呆,奇道:“咦?这味道……这是火药吗?”
李药师一愣:“火药?却不知火药是何药?”
娜扎大喜道:“我真炼出药来了?苏苏,你认得这药啊,这火药是治什么的?”
陈玄丘缓缓地道:“如果它真是火药,那它……专治各种不服。”
娜扎茫然:“啊?”
李药师惊奇地道:“专治各种不服?莫非,它是适用于各种药剂的一副药引子?”
陈玄丘没有解释,只是把那丹炉碎片放在地上,向围观众人道:“大家闪开一些。”
待众人让开一段距离,陈玄丘手指一捻,一簇火苗便弹了出去,正落在那碎片之上。
火苗一沾着那黑色粉末,嗤地一声,便爆燃起一团紫白色的烈焰。
那火烧得快,结束也快,空气中迅速弥漫开一片硝烟的味道。
陈玄丘喜道:“不错,果然是它。娜扎,你这个步骤,还有合药的成分,你都还记得么?”
娜扎连忙道:“记得,记得,人家学炼丹,学的可认真了。”
陈玄丘笑道:“那就好,你就按你原来的步骤,继续摸索练制这味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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