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齐林公子“骑驴找驴”,依旧在徒劳地寻找着他的对手,雨神。却不知,雨神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每天晚上都要跟他“打架”的。
而在北方,旱魃王悦却已被鱼不惑和丹若堵个正着。
四尊神祗里,只有她不好隐藏,因为她不管出现在哪儿,哪儿都会迅速干旱起来。
她不用特意施展身通,她的金身特质,就会给当地带来惨重的损失。
但也因此一来,她的形踪便不好隐藏了。
鱼不惑和丹若是水神后裔,有水的地方,他们就能来去自如,终于将女魃堵在了一处山坳里。
“你们两个凡人,要和神作对吗?”
女魃冷笑着,虽然知道这两个凡人本领不凡,却也不是太放在心上。
天庭如何出现的?
不过是人间界中修行达到了一个水准之上的修士,组建了这么一个势力。
它的整体战力远远高于人间,但并不意味着所有的强大修士,全都加入了他们。
可是,在漫长的历史中,他们以神明自居,渐渐的,连他们自己都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以为他们是远比人间众生更高贵的生命,他们对人间界的生命,掌握着生杀大权。
丹若瞪着女魃,愤然道:“神明?多少辛苦劳作了一年的百姓,一夜之间,被你收成尽毁,那痛不欲生的模样,你看到了么?你看到有多少人饥渴而死了么?神明,真是可笑的神明。”
女魃嫣然一笑,居然颇有几分姿色:“谁告诉你,神明就要一心去维护人族的?人族,只是我们的牛羊罢了,我想牧之就牧之,我想宰之就宰之,你们两个也一样,只是生杀予夺、操之我手的牛羊罢了。”
丹若道:“牛羊急了,也会扬起它们的角。更何况,我可不是任你宰割的牛羊。女魃,你作恶多端,今天落在我的手上,我断然不会再让你活命了。”
女魃哈哈大笑:“可笑,大言不惭!你想为人族撑腰?人族,不过是忘恩负义、贪婪无度的贱种罢了。”
女魃咬牙切齿地道:“将他们比作牛羊,我还是高抬了他们!你们,人间界的所有生灵,都是卑贱的,都该死!我就先杀了你们!”
女魃说着,一扬手,一道黄沙卷裹着炽热的气息便向丹若卷去。
丹若扬起手中的冰晶长剑,身后涛声大作,一道水流随着她的剑气杀向女魃。
女魃并不以个人战斗力见长,她拥有可以影响一定范围内的气候的能力,但在这样的近身搏斗之中,怎么可能是玄冥后裔的对手。
两人这一交手,女魃便落了下风。
双方交手数十回合,丹若一剑斩下,女魃闪避不及,一条手臂被她的冰晶蓝剑硬生生斩下。
那金色的神血随着断落的手臂落在地上,四周受女魃影响正渐渐枯萎的草木,就像被大火烘托着一般,迅速地枯萎、干涸,一片枯败的黄色向着远方蔓延开去。
丹若反手一剑,便向女魃颈间斩去,女魃尖叫道:“我若身陨,将赤地三千里,百年之内,不雨不雪……”
“铿!”
丹若的剑被一柄三叉戟及时地架住。
丹若瞪眼道:“臭鱼头,你要干嘛?真信了她的鬼话?我堂堂水神后裔,会叫她赤地三千里?嘁!她就真能以诅咒之力让这里一百年不雨不雪,我就引大江大河之水来,也能保证此地民生不受限制。”
鱼不惑道:“我当然不是受她威胁,不过,陈玄丘说过,要抓活的。这小子心眼儿多,他这么吩咐,必有用意。我们还是不要杀了她吧?”
丹若一愣,轻轻一拍额头,道:“哎呀,你要不说,我差点儿忘了。咦?”
丹若突然杏眼一瞪:“我都忘了,你怎还记得?”
鱼不惑面不改色:“你说啥?”
然后,鱼不惑便拿出厚厚的一本粉红色的记事簿子……
丹若头痛地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别翻了。赶紧,先把人捆了。”
鱼不惑大惊道:“姑娘是在和我说话么?你是谁?我是谁?咦?她是谁?”
丹若一脚就把鱼不惑踢了个跟头:“翻你的记事簿子去吧,真是的,一有事就指望不上!”
说着,丹若一抬手,一道水流便灵蛇一般蜿蜒而出,将受伤倒地,扶着断臂处脸色苍白的女魃,紧紧地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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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太平关,穿过狼牙岭,便是一片平原之地。
这片平原上,本来有十余座大小村镇,可是在姬国与大雍僵持的一年多里,受战乱影响,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一。
后来,姜飞熊布阎罗天太阴戮魂大阵,又灭绝人性地掳掠了近一万妇孺,附近其他村镇百姓为此又逃跑了三分之一。
随后,战事平息,百姓们本以为可以重新有太平日子过了,结果一场大瘟疫开始了。
一场大疫,十室九空。
哀哀哭声早已听不见了,侥幸活命的百姓早就对死亡麻木了,他们每天都有亲人死去,每天都能见到死亡,哪里还能再哭出来?
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也许下一刻,就要追随死去的亲人,黄泉路上再见了,还有什么好悲伤的?
这时候,一群半人半兽的怪物活跃在了疫区。
他们似乎有百毒不侵的强健体魄,几乎不会受这场大瘟疫的影响。他们带来了陈少保研制的药物。
一开始,幸存的百姓对他们是怀疑的,如果不是看这些怪物中还有几个是人族形貌的,恐怕早把他们当成散播瘟疫的妖怪,跟他们拼命了。
但是,他们带来的药物真的管用,许多奄奄待毙的人服了他们带来的药物,开始渐渐痊愈。
人族,似乎是所有种族中最脆弱的生命。他们没有神族漫长的生命,没有妖族强健的体魄,但是他们的生命力,坚韧得就像岩石缝隙中的小草。
哪怕稍稍给他们一点点雨露阳光,他们就能生根发芽,坚强地活下去。
渐渐地,百姓们不再像一具具行尸走肉,眼睛里渐渐有了光。
逝去的已经逝去,活着的,还要继续活下去,他们要往前看。
人族居住的地方,渐渐重新有了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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