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无数的幽魂,瞬间散化黑雾,滚滚返回它的躯体。
不对!
不只九头!
陈玄丘在那九头之间,分明还看见一只脖颈,竟无头颅,那脖颈之上,是一道被整齐砍断的痕迹,有殷殷鲜血,不断渗出。
只是,被那大光明法咒产生的灿烂之光一照,那十颈九头的怪鸟竟惨叫一声,从空中跌落下来,那身躯自空而堕,突然化作一团熊熊烈火,焚尽于空,竟连灰烬也未飘落。
生具九头,可生化厉鬼,
昼盲夜了,见火光则堕……
陈玄丘忽然知道它是什么了,它是……
鬼车?
可鬼车见真火之光则堕,也只是失去飞翔能力,并不是被烧为虚无啊,为什么……
陈玄丘猛然醒悟过来,又把目光再度投向那被绑在石柱上的女人。
那空中的九头怪鸟,是她的元神显化,而非真身,所以,她才是鬼车?
这光明,在这可以吞噬光线的黑暗空间里,只持续了刹那功夫,旋即又变成一片黑暗。
陈玄丘目中又已不能视物,忙取出诛仙剑,这才保证了方丈之内,有青蒙之光。
无尽黑暗之中,那个略带些沙哑磁性,显得极其妩媚性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刚才人家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梦里头,被人烧成灰了呢,幸好只是个梦……”
陈玄丘只觉得毛骨怵然,因为一个美到了极点,也媚到了极点的彩衣女人,此时竟站在他的面前,就在方丈之内。
“什么你刚才做了一个梦,你现在还是在梦里好吗?”
陈玄丘暗暗吐槽着,谨慎地问道:“你……你是谁?”
那彩衣女子吃吃一笑,掩口莞尔,她以掌背掩着口,露出红嫩嫩的掌心,被陈玄丘手中剑光一映,竟显得那柔荑莹润如美玉。
“哟儿,天蓬元帅,你好大的忘性,人家是你的媚儿呀。”
陈玄丘一听,差点儿一个倒栽葱,一头栽下虚空里去。
他娘叫苏青绾,闺名就叫媚儿,苏媚。
难不成眼前……
这搔首弄姿的,竟是……
我的亲娘唷,你是要把儿子的脸都丢光吗?
不对!
眼前此女,并非九尾天狐之身呐,她怎么会是……
这时那彩衣女子已款款走向陈玄丘,袅袅娜娜、风情万种,柔声娇嗔道:“你这冤家,还说喜欢人家呢,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之前你还喜儿媚儿的乱叫呢,男人的嘴,真是骗人的鬼。
不过,人家还是喜欢你,因为女人骗起人来,比男人还要无耻、还要恶毒。男人骗人,只是想骗女人的身子。女人骗人,可是连命都想要,哪怕她贵为圣人,你说是不是很无耻呀?”
喜儿、媚儿?
喜媚?
胡喜媚?
陈玄丘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这时那彩衣女子已袅袅娜娜地走到他的身边,张开玉臂软软地环向他的脖子,呵气如兰地道:“所以人家,会很温柔地杀了你!”
说着,她的纤纤十指,已经化作锋利的尖钩,倏然抓向陈玄丘的左右两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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