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诤鬼王脸色一变,此人就是陈玄丘?他不是受困四方城,永世不得复出么?
不好,我天庭中了他的奸计!
这时,七音染已经提起了她的哭丧棒。
大诤鬼王大叫一声:“七音染,你不教而诛,残杀异己,本王投冥王去也!”
说罢,大诤鬼王腾空而起,驾起一团黑烟,就向灌愁海上逸去,却见空中一道紫光一闪,大诤鬼王立时鬼头落地,咕噜噜地滚进人群,然后一个无头的庞大身子砸了下来,惊得众鬼王纷纷倒退。
那尸身嗵地一声咂在地上,腔子里冒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汩汩的黑气,片刻之后,鬼王的尸身和鬼头已经彻底消散,弥于冥界。
嘶,形神俱灭!
众鬼王看着缓缓飞回陈玄丘脑后停在空中的那轮锋利的紫色弦月,心头寒气直冒。
七音染睨了他们一眼,喝道:“继续!不做亏心事,还怕被獬豸识破么?”
众鬼王面面相觑一番,只好依次上前,继续重复那句话,心中个个忐忑,只怕那獬豸胡乱“呸”他。
有那没节操的,上前先陪着笑脸叫一声“獬豸大哥”,叫“獬豸大叔”、“獬豸大爷”的也有。
那羊驼昂着头,拽得二五八万的,理都不理。
每人只说一句话, 速度也快,不一时离恨峰上众鬼王均已说了一遍,其中又有一人被辨识出来,陈玄丘杀伐决断,不由分说就给杀了。
他现在在天庭有两重隐秘身份,所以他既然以真面目出现在这里,就根本不想再容一个内奸活着。
离开忉利山时,他把这一点业已告知了谈太师。
忉利山上的谛听早就辨识出了所有内奸,又有谈太师主持,有最为关心他安危的大小茗儿相助,清剿那些内奸,便断然不会逃走一人。
待查遍了这些鬼王,七音染恨恨地道:“可恶,我以真心相待,想不到他们竟是天庭派来的奸细。当初我在冥王座下做阴神当阴帅的时候,就最讨厌那些一脸假笑的天神,想不到自己身边竟混进一些来。”
陈玄丘瞟了眼石榻旁侍立的焰焰鬼王、白虎鬼王、千眼鬼王、祈利失王、散殃鬼王,道:“还有五位鬼王未曾验过。”
七音染一呆,道:“他们跟我最久,对我最是忠心,不用验了吧?”
陈玄丘道:“人间轮回大劫,被双方信重、托付的重臣,也常常是天庭的爪牙,天庭惯用此计,却是不可不防。”
千眼鬼王听了,便露出悻悻然的神色,道:“我等要验证一下自无不可。只是,我等对鬼帝陛下忠心耿耿,所作所为天地可鉴,如今却还要靠一只神兽辨识我们的忠心,实在叫人寒心。”
七音染听了有些尴尬,讪然道:“玄丘弟弟,真的都要验吗?”
焰焰女王眸波一闪,却突然闪身出来,巧笑嫣然地道:“嗨,就验上一验,又怕什么,也免得其他鬼王说咱们陛下偏心,我先来吧。”
千眼鬼王一见,忙道:“我只是对此事不满,却不是怕了什么,算了算了,还是我先来吧。”
千眼鬼王说着,大步走向前来,刚走两步,突然大喝一声,手中锈迹斑斑的鬼叉猛然叉向一旁的白虎鬼王,同时跃身而起,逃向远方。
这一下变生肘腋,谁也没有防备,七音染目眦欲裂,大叫道:“千眼你敢!”只是叫她去救白虎鬼王,却也来不及了。
危急关头,陈玄丘脑后紫光一闪,念头到了,那心意驱动的心月轮便也到了,“嚓”地一声,将那鬼叉削成了两半,方向偏了的鬼叉扎在了白虎鬼王的肩头,却未伤及要害。
但陈玄丘使这心月轮去救人,那千眼鬼王却已趁机逃去。
他只当这回一定可以逃得性命,不由得哈哈大笑,掠着水面,飞奔而去。
“嗖!”
只一声,轻飘飘的,千眼鬼王便觉天旋地转,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身子。
那身子缺了一个头颅,贴着水面向前疾飞,然后一腔子扎进水中,水面上立时跃出无数条尖牙利齿的食鬼鱼,将他的身体啃噬连骨架儿都不剩。
“怎么会……”
千眼鬼王愕然地想着,眼前突然变成了一片清澈的海水,海水中,许多獠牙大张的小鱼,向着他的眼前猛扑过来。
千眼鬼王这才醒悟:“原来……这是我的脑袋啊。”
离恨峰上,七音染匆匆替白虎鬼王检视一番,运起冥界功法,奋力一拔那鬼叉,将那鬼叉上附带着的噬魂怨灵、腐魂剧毒,俱都一起拔了出来,喝道:“快扶他下去裹伤驱毒。”
“且慢!”
两轮紫色弦月,回到了陈玄丘脑后,合成了一轮圆月。
陈玄丘上前一步,拦在虚弱的白虎鬼王面前,微微一笑:“足下还没晕吧?既然还醒着,我也不耽误你太多功夫。来,跟着我说,‘我不是天庭中人’。”
白虎鬼王脸色发青,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七音染看看一脸笑容的陈玄丘,又看看白虎鬼王,这一回,她竟没有出面阻止。
獬豸踱到白虎鬼王面前,舔了舔嘴唇。
白虎鬼王奄奄一息地看着陈玄丘,忽然哈哈一笑。
“陈玄丘!受困于四方城中,永世不出的陈玄丘?我天庭,不该小看了你呀。天帝投鼠忌器,纵容了你。我只怕,你早晚会成为我天庭的心腹大患!”
七音染又惊又怒:“白虎鬼王,你当真是天庭的人?”
白虎鬼王“嘿”地一声,突然一抬掌,掌缘金光泛起,一掌拍在自己额头,将一个头拍的稀烂,便连元神也来不及从泥丸宫中逸出,顿时形神俱灭。
你便有通天本事,也休想从他身上再问出半点消息了。
焰焰鬼王凛凛然道:“好可怕!白虎鬼王和千眼鬼王可是在冥界享誉数千年了啊,天庭竟布局如此之早。
有他们在,鬼帝大人不但要被他们影响、控制,关键时刻,甚而可以暗杀鬼帝大人!亏得陈大人英明神武,洞烛其奸……”
羊驼抬起头来,冲着焰焰鬼王:“呸!”
七音染一双眼睛都红了,哭丧棒向焰焰女王一举,悲愤地叫道:“枉我视你如姊妹,你竟也是天庭中人?”
焰焰女王吓得一呆,陈玄丘赶紧道:“别草木皆兵的,小正吐她,不是因为她是天庭中人。”
七音染见獬豸唾了焰焰一口,这可是追随她最久的人呐,早就亲如姊妹了,心中实是悲愤,却不想陈玄丘却说不是,不由茫然道:“那獬豸神兽为何喷她?”
陈玄丘乜了羊驼一眼,道:“那蠢货纯粹只是不爽焰焰赞我罢了。”
羊驼抻长了脖子,冲着陈玄丘:“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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