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然一声,燃灯甩出金钵盂,磕开了天蓬的上宝沁金耙。
那法宝上登时出现了一排齿印,却是金钵盂不敌上宝沁金耙的坚硬,燃灯心中好不心疼。
“灯灵归位!”
“灵鹫琉璃塔,给我大放光明!”
燃灯一声令下,不知逃在何处的马善便被摄回。
有马善主持之下,灵鹫琉璃灯顿时放出无量光焰,较之之前,强大了一倍不止。
“二十四诸天,给我镇压!”
燃灯感觉天河水元之力缠身,愈来愈是沉重,不仅身子沉重,识海也是迟滞起来,再打下去必然吃亏,因而是法宝尽出。
灵鹫琉璃塔乃天地间三盏先天神灯之一,一时间毫光大盛,如飞瀑般卷滚而下,使得燃灯灵识一清,二十四诸天趁机放了出去。
二十四诸天,便是二十四佛国。
可是多宝已经成圣,却也还在悟取掌中佛国神通的路上,燃灯的道行还不如多宝,此时又哪里能化得出二十四佛国。
他的二十四诸天,如今还只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事实上,他的二十四颗定海珠如今所化的二十四诸天,定海珠内混沌一片,虚无中此处即彼处,今时即明时,无空间、无时间、无色无相,混沌未分。
不过,即便是这样,尚未化成真正二十四诸天的二十四颗定海神珠,便已可眩敌灵识五感,有五色毫光可镇慑四海、平息山川。
二十四颗定海神珠一出,化作二十四个混沌佛国,无穷镇慑之力喷薄而出。
众天兵一见,立时做出应对,一副大天蓬咒,正念、倒念、颠倒念、回环念……
一时间,一咒变数咒,颠倒错乱。
天河水元之力也因此变得有正有逆、有阴有阳、有纵有横,威力陡增。
这天蓬神咒可不同于一般的咒语。
一般的咒语,便是念错了一个字,便也无法沟通天地元力,无法产生作用。
但大天蓬咒,却是一种很奇妙的咒语。
毕竟,它是驭使天河水元的一种咒法。
而水无常形,驭水神咒自然也可随意颠倒,自生变化。
有一队天兵,将天蓬神咒倒念,末句变首,天蓬神咒立即变成了《天蓬馘魔咒》。
又有一队天兵隔句倒读,如“天蓬天蓬,九元煞童”,读成了“天蓬天蓬,童煞元九”,天蓬神咒,即成《斩妖吞孽咒》。
又有那从最后一字逐字回读的,比如末一句“神刀一下,万鬼自溃”读成首句且每字倒读,读成“溃自万鬼,下一刀神”,则马上变成了《元帅横天乱地咒》。
只要这字还是那篇《大天蓬咒》中的字,随意错乱组合,便是一篇专注某一水之规则的神咒。
燃灯只觉周身上下乃至元神四周,纵横倒错各种方向、各种力道的水元之力如乱礁丛中潮水,四面八方,呼啸来去,几乎摧散了他的金身,摇化了他的元神。
“二十四诸天,大衍化术!出!”
燃灯的心在吐血,他的二十四诸天也才演化不久,这还是借助了灵山立、新教开的无上功德之力,目前还远未成熟。
如此涸泽而渔,调用二十四诸天之力,将消耗二十四诸天本源神力,让他悟得神通的时间进一步延后。
不过此时不这么办却也不行,再晚片刻,他就要被生擒活捉了。
燃灯发起狠来,调用二十四诸天本源混沌之力,轰轰轰轰……
二十四颗定海神珠一一大放光明,如诸天星辰移位,无穷伟力喷薄而出。
四目老翁等神将被一股大力震翻,纷纷倒飞出去。
一切雷电之光,瘴疫之毒刹那间灰飞烟灭。
燃灯趁机脱身,化作一道流光,远远遁去。
天蓬大真君离得最近,被二十四诸天磅礴伟力震伤了肺腑,一口金血喷出。
他也是发了狠,身子在空中翻滚飞去,还未停稳,撼帝钟便脱手飞去,追向燃灯后背。
远远的,只听燃灯一声“惨叫”,冲出之势更加迅急。
撼帝钟飞回天蓬面前,凌空滴溜溜旋转,却是已经击中了燃灯,只是不知道燃灯伤势如何。
天蓬收了钉耙和撼帝钟、天蓬印,大感惋惜:“可惜可惜,这老佛倒真是法宝众多,如此埋伏,还被他逃了,不过……左言啊,你还真是……”
天蓬刚想夸奖左言几句,忽然脸色一变,大叫道:“不好!”
天蓬强忍伤势,抡起钉耙,就向左言当头刨去。
左言大惊失色,惶恐道:“大元帅,小神犯了何……”
他刚说到这里,就觉头顶一暗,轰然一声,便被摄入一个空间。
与他一同被罩进去的,还有徐伯夷。
这对难兄难兄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已经腾空而起,被一个密闭空间裹挟着,飞遁向远方。
天蓬立于空中,顿足大恨,奈何那黄金玲珑塔来得快,去得也快,拿了人便走,已经攸忽千里之外。
天蓬也不敢化作遁光,独自一人去追。
燃灯已经多少年不曾如此狼狈了,二十四诸天法力大损,只是修复,就需很长时间。
他还被撼帝钟击中了后心,无上金身都产生了裂痕,欲待修复,也是旷日持久,且需大量天材地宝。
睚眦必报的燃灯怎肯就这么放过了那个出主意的左言?
哪怕是逃命之际,他也未忘了祭出黄金玲珑宝塔,把他们抓了去,回头再慢慢炮制,方消心头之恨。
……
燃灯去救灵明石猴,陈玄丘自然不好自己去睡,就在厅中等着。
神性玄丘不屑理会琐事,属于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性子。
狐性玄丘不喜沉闷氛围,但是若谈论风月,那就来了神儿。
需要处理事务时,人性玄丘自然而然地便主导了性格。
陈玄丘在厅中却也没有闲着,处理了一些三日后出兵迎战斗姆元君的事情之后,便将鹿司歌唤了来。
鹿司歌进了大厅,便看见除了主人陈玄丘,还有三个身着白色圣袍,形容端庄清丽的女子,一前两后,恭立在陈玄丘面前。
这三人打扮,正是主人说过的被压迫的“天河土著居民”。
“司歌拜见主人,不知主人深夜召见,有何吩咐。”
鹿司歌一见陈玄丘,便欲行大礼,却被陈玄丘举手虚扶,一股神力便将她弯下的双膝扶正。
“小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创世神教圣女栾玉落,那两位是创世神教神女安琪儿和汉妮。”
栾玉落还好些,那两位被挑选出来的神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主在这一方世界的化身,激动的直打摆子,呼吸都不顺畅了。
如今见鹿司歌直呼她们的主为主人,晓得是主的贴身圣仆,哪敢怠慢,连忙施以大礼。
陈玄丘笑道:“你们也不必如此多礼,今后一段时间,你们还要教授小鹿东西,算是她的老师。”
两个神女惶恐不已,连称不敢。
鹿司歌纳罕地道:“主人想要司歌学什么?”
陈玄丘道:“你之所修,是三千大道中的辅之道。
她们三位,俱皆精通一种通过吟诵歌唱增幅他人战力或削弱他人战力的神术。
我希望你跟她们学习一下,把它融入你的辅之道,对你的进境,想必大有助益。”
陈玄丘目泛异采,怀念地道:“巫族的李洛儿,天生便精通各种加持或削弱他人战力的方法,在群战中,威力尤其巨大。
不过,巫族不修神通,那是烙印在她血脉之中的法则之力,你学不得。
可你若能多多融会贯通他人本领,未来未必不能让你鹿家的辅道更上层楼。”
鹿司歌一听大喜,自从投效主人,主人从未把她当成坐骑或奴婢看待,把鹿氏一族照顾的很好,现在还想尽办法,提升她鹿氏一族的能力,鹿司歌对陈玄丘的感恩,实是无以言表。
鹿司歌一双妙目深深凝望了陈玄丘一眼,感激地道:“鹿家辅道,若能再上层楼。鹿氏一族,永世铭记主人恩德。”
陈玄丘笑道:“自己人,何必客气。你们退下吧,四人且互相熟悉一下。圣女,我希望你们三人与小鹿毫无保留地沟通。”
栾玉落三女躬身答应,四人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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