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寻个衣钵了,发现这天蓬福缘深厚、资质甚佳,直接就拿了老君炼的九转金丹去给他服下,从凡人一跃而仙。
紧接着,根正苗红的他就被送进天庭,一路顺遂地做到了天蓬大元帅的位子。
他的修为不可谓不深厚,但是由始到终,他没有经历过一场如陈玄丘一样的腥风血雨,没有过死里逃生的历练,没有锤炼出坚忍不拔的精神。
因此,打顺风仗他没问题,一旦陷入凶险的局面,他一路顺遂带来的弊端也就显现出来了。
天蓬丢盔卸甲、汗流满面,手中一杆上宝沁金耙,握手处尽是他掌心沁出的汗水。
不只一次,他崩溃地想要转身逃走,只是身边十几位大罗,正对陈玄丘群起而攻,不远处更有天帝亲自参战。
他已经吃了不只一次败仗了,再逃,便连人教也不好意思再庇护他。
天蓬虽然少历练,人却极精明,他也知道后果严果,所以只好咬牙苦撑。
而东华帝君,已经飞到了 昊天镜的上空,拔出了他的纯阳剑。
剑仙之祖,一剑飞剑。
剑尖,准确地刺向昊天镜背面的中心。
“轰~~”
一声惊天巨响,天蓝色的闪电一般的扭曲纹路,以昊天镜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正在激战中的诸天仙神,俱被一抹浅蓝色的光芒映照着。
东华帝君的隐身术,也在这一刻被破去,现出了他的身形。
头系东阳巾,身着一件月白色道袍,肩后背着剑鞘,脚上一双黑缎面的十方鞋,双眉入鬓,凤眼朝天,三绺微髯,一派道骨仙风。
“东王公!”
昊天上帝一声惊呼,返身就向东华帝君扑来。
东华帝君目不斜视,他早已知道,这一剑破不开昊天镜,一击之后,第二剑立时又劈了下去。
“轰”地一声,点点蓝色光斑四下溅飞起来,天蓝色的光影,仿佛被阳光照着的水的倒影,在空中摇曳。
“轰~~”第三剑,仍旧准确地刺在昊天镜背面的中心点。
昊天镜在空中被东华帝君的纯阳剑,刺的摇晃不已,镜上光明大为削弱,原本罩定了陈玄丘的光束,开始四下摇晃。
就像控制“追光灯”的灯光师喝醉了酒一般。
昊天上帝大怒:“东王公,你找死!”
东华帝君哈哈大笑,右手一屈,指间戴着的一枚琉璃戒指上镶嵌着的一枚腥红色的宝石,便弹了出去,撞向在空中乱飞的昊天镜的镜面。
那枚腥红色的戒指击中了昊天镜的镜面,可那玉石却没有炸个粉碎,反而瞬间化作了一团血污,“啪”地一声拍中了那镜面。
立时,殷红得发黑的血污涂满了镜面,阴寒、邪恶、鬼祟的气息喷吐出来,那血污不只是污秽,似乎还有着强效的腐蚀效果。
昊天宝镜非金非玉,坚不可摧,那腐蚀之力虽然不能蚀坏镜面,却也在镜上发出嗤嗤的响声,散发出恶臭难闻的气味。
而东华帝君在弹出戒指中的红宝石后,已经斜挑纯阳剑,迎向昊天上帝。
“本尊乃三界剑之祖,昊天小儿,竟敢与本尊比贱!你飘了啊!”
东华帝君一身打扮、谈吐气质,俨然一个嘻笑怒骂的逍遥散仙,丝毫不见男仙之首、一方帝君的威仪。
不过,他叫昊天一声小儿,倒也称得。
毕竟他去紫霄宫中听道之时,昊天上帝就是一个捧着拂尘、站在道祖鸿钧身后的小童。
不过,今非昔比,如今他是臣,人家是天帝,却这般称呼昊天,也是已经撕破了脸皮,不讲究那么多了。
昊天上帝气得发狂:“你堂堂东王公,竟用幽冥血海之精那等极阴污秽之物,污我昊天宝镜!”
东华帝君耸肩:“昊天童子,少给我扣大帽子,东王早已非东王,如今东海一散修耳。”
一个三界男仙之首,一个天庭中央上帝,一个紧握纯阳剑,一个掌持昊天剑,顿时斗在一起。
东华帝君这剑法,早已不见了剑仙们一出手有我无敌、杀气凌霄的感觉,轻盈灵动,宛如持剑独舞。
这一动起手来,剑光缭绕,竟是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欲整锋芒敢惮劳,凌晨开匣玉龙嗥。
手中气概冰三尺,石上精神蛇一条。
奸血默随流水尽,凶豪今逐渍痕消。
削平浮世不平事,与尔相将上九霄!
东华帝君与激怒之中的昊天上帝两口剑越斗越狠,你来我往,剑气呼啸。
东华帝君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吟诗以对。
而昊天镜被东华帝君三剑破去护镜罡气,又用一团幽冥血海之精血,污浊了这法宝,使其法力几乎丧尽。
一时间,那团幽冥血海的污浊精血,与那神威消散殆尽的昊天镜,竟是纠缠着一路坠下天庭,轰轰然直向峨眉深处,山谷之中坠落下去了。
陈玄丘这厢突然失去昊天镜的钳制,顿时精神大振,一时间被压制、削弱了的修为瞬间恢复,天蓬元帅仓促举耙相迎,终是不曾避过陈玄丘举手反撩的一剑。
“飒”地一声,天蓬元帅顶上金盔,连着发髻都被平平削了下去,只吓得天蓬惊呼一声,险些晕厥过去。
他只这么一失神,陈玄丘手腕一翻,掌中神剑,便向他眉心凌厉地刺去。
天佑等神将惊得魂飞魄散,欲待相救,已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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