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以圣人境界,驭天狐幻境,影影绰绰,真真假假,实实幻幻,不可琢磨。
对付瑶池,他的手段必须有所收敛,瑶池怀了他的骨肉,他能怎么办啊,难不成握紧了拳头一通擂?
但是,瑶池抬眼,目中金光熠熠,双眸散发出璀璨的神光,瞳光化作实质,就如汤神官的慧眼如炬,威力却更增千倍万倍,有上照九天、下彻幽冥之力,将幻境一一破去。
抬掌,瑶池便是一掌拍去。
陈玄丘急急抬手来迎,那弑神枪太霸道了,一旦刺中人体,便能吸摄血食生机,便是圣人也要受伤,所以他都不敢用。
不过,瑶池一掌,他无需弑神枪也能对付。
两掌一碰,无边恐怖能量四下波动,撕裂空间,横扫天宇,周天震荡,隆隆之声,似要把这天都打个窟窿。
“你我皆为圣人,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
瑶池一边交手,一边愤愤不平。
陈玄丘却是见招拆招,同时说道:“我讨厌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无情利用与剥削,先天的一切,不是我们所能选择的。
我只是希望,拥有了智慧以及无上神通的我们,能改造后天,让众生拥有相对的公平!”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有病啊!这三界,不是好好的么,你明明站在了最高处,你究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瑶池气极,反手一掌,青光璀璨,如长虹贯日,威压一切。
陈玄丘一拳击出,灭了这条风龙,遥遥一指点出,一道金光,如千丈长矛,似乎冥界中飞来,带着森然的杀气,刺向瑶池的眉宇。
“你曾经,也只是不周山上一株琼草啊,你不是也对别人无视你的喜恶,擅自决定你的人生而愤懑不平吗?
为什么你会不明白?
屠龙者终成恶龙么?”
陈玄丘继续交手,继续说道:“天上、人间、冥界,不管哪里,那些高高在上者,不管你称他们为世家、士族、门阀、豪强、权贵、神仙还是圣人,当他们成为一个群体,就变成了一座城。
这座城,或有形,或无形,也许有有形的城墙,也许有无形的城墙。
他们会不断加固这城墙,提高防御,设置各种规则、各种阵法,以防止后挤进来的人,摊薄他的特权或利益、或资源,并且还赋予加了美名的限制规则,让后来者觉得天经地义,就该如此!比如”陈玄丘挥袖,数百里虚空震荡,袖里风暴如飓风龙卷,荡开瑶池的攻势。
瑶池怒道:“一派胡言,哪来的城墙?”
陈玄丘道:“比如,升仙之劫!你们第一批神,第一批仙,有人经历过九天雷劫么?
是你们已经成了仙神的人,设立了雷部,为后来者,加诸了你们原本也不曾经历过的雷劫。
就说封神一事,多少庸人,也得以封神,因为那时你们需要。
而当你们不再需要的时候,要历尽百劫,再经历生死雷劫,终于上得天来,又如何呢?
是去这位星君的洞府做个奴仆,还是那个神将衙门做个厨子?
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所付出的努力,所拥有的本领、资质、聪慧,其实比那些窃据高位,奴役他们的人更高明?
昊天是最完美的天帝么?
为什么他就可以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
直到有人使用暴力,付出无尽牺牲,才有一线可能推翻他?
而要等待这个人出现的过程中,三界中已经不知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多少代的苦难?
我不要绝对的公正,绝对的公平是最大的不公正,但我要给所有人以一个人人皆有的机会,允许他够强时,他就能够顺利地走上更高处。
而那已经站在高处的,没有那个实力,就该让他走下去。
通天圣人立截教,为众生求取一线生机!我不明白,大道五十,为什么只为那众生只留下一线生机,让他们在虚无缥缈中去截取?
不应该这样的!我要把它翻过来,大道五十,众生衍四九,留一线生机,予天道随机,这样的人生,才够公平,也更有趣啊!”
盛怒之中的瑶池,根本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很委屈,她很愤怒,她对陈玄丘多好,而这个没良心的,还要欺负他。
但是,旁观众人,却都在听着这句话。
绮姹蒂千莎慧目闪动,若有所思。
多宝道人听他竟连自己的恩师通天圣人的截教教义也不屑一顾了,先是本能地有些抵触,但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大有道理。
他的说法,竟与自己所悟的道,有些共通之理。
但是,他的道只讲到了平等,却没有提出抗争不公,从而平等的办法。
而陈玄丘陈玄丘的一番话,对昊天、四御这些本来的上位者,触动也还罢了。
倒是诸多的仙神,各方大能的随从、侍卫,甚至包括九灵元圣,想到自己艰难的修行之路,也不禁惘然若失。
他若不是侥幸遇到了青华道人,结成亦友亦仆的亲密关系,他想拥有今天的一切,又该多付出多少倍的努力?
也许,直到今天,还只是一方妖王吧?
“你败了,不要再打了,你该知道,我未尽全力!”
陈玄丘说着,双掌一圈一翻,掌心一道强光闪现。
仿佛在他的两掌中心,出现了一个小世界,那小世界的光无限膨胀、暴涨,气息无止尽的攀升,有清气上扬,有浊气下降,清浊两气,呈阴阳鱼之相。
这一瞬间,他的气息,便向着一个更加无比宏大的层次,一步迈进了去,双手圈合之间,似乎牵动了整个世界。
在这一刻,他就像是这天地的主宰,就连瑶池圣人,也是气息一窒。
于是,她的一双皓腕,就落到了陈玄丘的手里。
陈玄丘紧紧擒住她的双腕,道:“你已经拥有了大自在,何必耿耿于怀于过去,该放下的,放下吧。
我知道,你不是迷恋这帝王之位,你曾深受其苦,又何必还去做那加固这道墙的恶人?”
正在气头儿上的女人,哪有道理可讲。
可是不讲道理,陈玄丘又能和她说什么呢?
当着一尊圣人、一尊亚圣、两位半圣,众多的准圣、大罗、太乙把她横在膝上,旁若无人地抽几记尊臀,然后再搂在怀里甜言蜜语一番?
要社死的!但是,讲道理,瑶池显然是不肯听的。
她先是一挣,双腕没有挣开,气极之下,抬腿再一踢,就像踢中了一根铁柱,足趾都痛了,陈玄丘仍旧气定神闲。
“你给我放开!”
瑶池气极,香肩一动,又欲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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