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满囤跪在爹的腿上,裤子还挂在膝弯,眼睛红肿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等他意识到的时候,爹已经忍不住大笑了。
“爹,我不是你亲生的吧?”梁满囤又要哭了,哪有这么折腾自己儿子的,他都要十七岁了。
“哈哈,看看你这爱哭的毛病,还真不像我儿子。”看着儿子羞恼的脸,梁守山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爹不逗你了。臭小子,爹哪里没看过,在爹跟前你还羞什么?”帮儿子穿好裤子,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撒娇死活不肯抬头的儿子,梁守山抱住他,像是小时候抱着他一样。
“想去就去吧,记住了,平安回来。”
感受到身上的大手渐渐收紧,梁满囤重重的点头,闷声道:“嗯。”
贪恋的窝在爹的身上,梁满囤闷声道:“爹,我想求您一件事儿。”
“说吧。”梁守山翘起嘴角,“趁着还在爹跟前,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一并说了,爹现在想罚还方便。”大手在儿子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引得怀里的儿子一阵颤抖。
梁守山侧头想想,自己自认自己这个爹已经很宽厚了。旁人家里好像不会像他一样纵着孩子,更别提这么大的儿子还被抱在怀里了。不过这小子,好像除了他小时候,也就这会儿抱过。还是球球和虎子贴心,动不动就往身上扑。
“我想要子砚的卖身契。”梁满囤顺着他的腿滑到地上跪着,“我知道这不符规矩,爹就当心疼儿子,子砚上次拼了命护着我……”他顿了顿,“爹,我想给子砚一个未来,一个让他自己拼出来的未来。”
梁守山懂了。“你想带着他一起去。”肯定的语气。
“这样肆意妄为,我真是太纵着你了。”梁守山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这么无奈的看着儿子。
梁满囤咬着唇,起身,缓缓的趴在他的腿上。“让爹为难了,爹打吧。”梁家的规矩,没有发卖的奴才,他是让爹为难了。
“既然知道错了,自己数着。”梁守山这次没留手,像是怀念似的,狠狠揍了一顿。
当梁满囤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兴奋的把卖身契扔给子砚的时候,小子砚都傻了。
“怎么,高兴傻了?”梁满囤捏捏子砚的下巴,“臭小子,以后我就不是你主子了,不过你也得跟着我走,敢逃跑,看本少爷不打烂你的屁股。”
“少爷。”子砚起身,重重的磕头,“子砚永远都是少爷的奴才。”
梁满囤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结果惹得自己屁股疼的没法。“你个臭小子,忘了我们家的规矩了,膝盖那么软,以后不许跟着我。”他不住吸冷气,疼的龇牙咧嘴的。
子砚忙起身,“不要,子砚永远跟着少爷。”扶住梁满囤小心趴在炕上,子砚抹了一把眼泪,无奈道:“少爷你又做什么惹了老爷,怎么又被打了?”熟练的打来水,又找到药箱,那边梁满囤已经熟练的解开了裤子。主仆两个像是演练了多少次似的熟悉。
“还不是为了你小子的事儿,看看,看看,我刚好的屁股,又被打肿了吧。”梁满囤疼的龇牙咧嘴的,“你小子,回头我就打回来。”半天身后没动静,就看到子砚默默的流眼泪,梁满囤抚额。“子砚,我突然后悔了,你这么爱哭,到了军营,被人家当成娘们怎么办?”
屁股被大力一按,梁满囤痛的尖叫。
子砚表情酷酷的,“对不起少爷,我手抖了。”
梁满囤咬牙切齿的,“你就是故意的。”
子砚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沉稳,淡淡的笑了。“真不是。”
梁守山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笑了。
其实儿子少了一个下人没什么,战场上多一个兄弟更重要。儿子这一手用得好,最重要的,不知不觉中就收了一个铁杆属下,这比什么都重要。
家里二哥也要离开了,家中最舍不得梁满囤的就是虎子。家宴破例被允许喝了酒,闷闷不乐的虎子喝醉了,抱着即将远行的梁满囤嚎啕大哭,鼻涕眼泪蹭了梁满囤新袍子到处都是。
梁满囤从来就不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好哥哥,面对醉酒的虎子,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虎子被揍了。
结果醉的一塌糊涂的虎子不明所以,哭的更伤心了。
“二哥不疼我了……二哥走了,二哥不要我了……”乱七八糟的话嚷嚷的人心酸,梁满囤哪里还下的去手。
哄着闹哄哄的弟弟睡了一晚,第二天跟子砚出门的时候,梁满囤顶着一个黑眼圈,对前来送行的球球咬牙切齿的道:“等那混小子酒醒了,你替二哥狠狠的揍一顿。”这样的孩子脾气,到底冲淡了几分离别的苦闷。(未完待续)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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