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田又跑了,她说要去前世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地方去看看。梁守山虽然舍不得女儿,却也知道这个女儿的脚步不是自家能束缚住的。
到底还是放她离开了。
凌旭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又在躲着自己,不过他这一次打定了主意,天涯海角都要把她追回来。
一个月的闭门思过期限到了,凌旭的伤还没好利索他就整日里赖在梁家,软磨硬泡岳父大人打听丫头的下落。
梁守山被他烦的没办法,打也打不得,骂人家脸皮厚也不怕,干脆就躲出去了。
凌旭打着“脸皮厚到底,只要打不死就磨到死”的原则,压根都忘记自己还有个家,整日里就是赖在梁家。
梁守山气的没办法,恼怒道:“你现在虽然被陛下免职,却还是朝廷的官员,吏部那边的任命不定哪天就下来。就算是我告诉你她在哪儿,难道你能千里迢迢去找?”
千里迢迢?
凌旭暗自磨牙。
果然,这丫头又躲到千里之外去了。
“我已经写好了辞呈,前几日已经递到了吏部。”凌旭一脸光棍,既然那丫头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那自己还何必这样拼搏。没有了官职又如何,就凭他一个救驾之功,陛下就是再抠门也会给一个闲散爵位吧。只要能保证他跟那丫头将来生活无忧,凌旭现在才懒得去管其他的事儿呢。
“辞呈?”梁守山怪异的盯着他,“你什么理由?”刚刚被皇帝打了一顿板子就敢递辞呈,落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对皇上心存怨怼,这样的后果谁都承受不起。梁守山不相信凌旭看不清楚这一点。
“告老还乡。”凌旭一脸淡然,“如今内卫已经步上了正轨,凌旭该做的也做了。我该享受一下自己的人生,相信陛下会理解的。”
理解个大头鬼吧!
上书房里,刚刚看到吏部转递上来凌旭那封奏折,玄治帝气的把那奏折摔在地上。
“反了他了!”打一顿还敢闹脾气,就是打的轻了。看来这一个月的思过不但没有效果,还让凌旭这小子恃宠而骄了。
“来人啊,传旨,凌旭闭门思过一个月……不,是三个月……”
玄治帝话还没说完,那边刚看过奏折的六皇子玄庆烨忙道:“父皇,且听儿臣说一句。”首领太监忙退了下去,这个时候也就六皇子还敢说话。
“你要说什么?可别是给那家伙求情。”他现在压根不想听到谁求情。
“儿臣巴不得父皇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顿,怎么会给他求情。”玄庆烨笑的一脸娇憨,“只是父皇,这一次凌旭为什么这么做,儿臣大概是猜到几分。虽然不敢确定,也知道他肯定不是心存怨怼才这样做的。”
玄治帝冷静下来,也知道凌旭不是那种恃宠而骄之人,笑骂道:“还说不是给他求情,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哪有。”玄庆烨凑过去,亲热的帮父皇捶肩,“儿臣只是不想好好的一个臣子被人冤枉。这朝廷里面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可不少。如今父皇让凌旭思过一个月,刚放出来他就递交辞呈,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可不就是凌旭心存怨怼……儿臣却知道,凌旭是断然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的。”父皇希望他跟凌旭搞好关系不假,可他也要把握分寸。跟大臣来往过密,落在有心人眼里他也有毛病。
玄治帝笑,这孩子,还说不是为凌旭求情。别看他整日里对凌旭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当初凌旭在这上书房里挨打,可把这孩子急坏了。凌旭是他给儿子培养的肱骨之臣,他们之间能有这番情意,他也就放心了。
“那你说说,凌旭既然不是心存怨怼,那是为了什么?”他也好奇,好好的官不当,凌旭这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为了我姐。”玄庆烨小心翼翼的觑着父皇的脸色,见他没有撂脸子才松了口气。他就是想让父皇明白,梁田田于他而言是特殊的,是他玄庆烨心里永远的姐姐。这样父皇才会爱屋及乌对梁家有更多的包容。
“父皇知道,当年两人定亲,却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几年。这一次凌旭受罚,茶饭不思。姐姐都快到戈壁了,知道后千里迢迢赶回来照顾……如果说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怕是父皇都不会相信。也不知道这凌旭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的。听说前些日子姐姐又走了,他这估计是想去追了。”
玄治帝当然知道凌旭感情上的糊涂账。却不高兴他最看重的臣子为了一个小女子失了方寸。“不就是去追个媳妇吗,至于递辞呈?”凌旭也太没出息了。
玄庆烨苦笑,“父皇怕是不知道,当初姐姐可是一气之下走了两年多。凌旭翻遍了大乾朝也没找到人。怕是被吓坏了,怕姐姐一走又是一个两年。”人生又有几个两年可以这样挥霍呢。
玄治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道:“这么说他还有理了?”怎么听这话都像是在找茬。
“当然……不会。”玄庆烨大喘气好悬没把自己憋死。“虽然没有理,也不值得同情,却是情有可原。父皇试想,一个人,如果为了升官发财连救命恩人和青梅竹马都可以抛下,这样的人,是不是太可怕了?儿臣始终觉得,选人,才华不是最重要的,德行才是。像是那些德行有亏之人就不该录用。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为了利益出卖家国。”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季宝生。背后告状,如果不是他,球球和虎子怎么会远走西域。亏了梁守山当年还救过他,真是忘恩负义。
玄治帝假装没有听明白玄庆烨的话里有话,“既然如此,就宣凌旭觐见吧。”他也想看看,这小子肯为那小女子做到哪一步。
凌旭再次被宣,京城里得了信儿的人不禁惴惴。
果然,人人都传这凌旭不是一般被皇帝宠爱,这才晾了几天,就又被传召了。
有人想着,前些日子好像没有落井下石吧?
京城里人人都以为走了好运的凌旭,到了上书房,门都没进去,就被勒令在上书房门前跪着反省。
伤虽然好的七七八八了,到底是大病了一场,凌旭这身体虚弱的很。才跪了一个时辰,就开始摇摇晃晃的。路过的大臣看到,却愈发的羡慕凌旭。
人人都知道,玄治帝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如果他肯罚谁,那只能证明这个人在皇帝心中还有作用。如果你犯了错皇帝连罚都不罚,直接扔给其他衙门处置,那才真是问题呢。
凌旭活了两世,自然也知道这玄治帝的喜好。因此哪怕难受也硬撑着跪好。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太阳眼看着都要落山了,凌旭身上却被冷汗打透了。
首领太监上了一杯新茶,玄治帝放下奏折,随意道:“怎么样了?”太监一愣才反应过来问的是外面那位,忙道:“奴才瞧着跪的倒是认真,就是这……”
“什么时候说话还学着吞吞吐吐了?”玄治帝不悦。太监忙道:“就是凌大人看着可不大好,这脸白的跟纸似的,那衣裳都湿透了。奴才想着,这早晚天气凉,可别再冻病了。”整日里跟在皇帝身边,他自然清楚陛下对这凌旭的赏识,试探道:“要不奴才给送件衣裳过去?”
“让他进来跪着。”玄治帝似乎随意吩咐了一句,“拿个垫子。”
玄庆烨在旁边的书案上整理奏折,心道:这果然是在父皇跟前得宠的人,这待遇,啧啧。
凌旭进来,“罪臣凌旭叩见皇上。”虽然见了那垫子,也没敢跪上去。实在是跪的太久了,膝盖刚沾到地上疼的就是一咧嘴,那小动作被玄治帝看了个分明。
“行了,下去换身衣裳,一会儿再来。”到底是罚不下去了。本来挺好的孩子,这才一个月不见,都瘦脱相了。
摸不准皇帝脾气的凌旭小心翼翼的告退,还拿眼睛偷瞄了玄庆烨一眼,希望能得到一点儿暗示。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让人传五皇子过来,你先回去吧。”
玄庆烨一愣,五哥?
“从正门出去,一会儿再过来。”
玄庆烨不敢迟疑,忙道:“那儿臣告退。”心里却合计着,父皇叫了凌旭,又叫了五哥,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不成?可是如果父皇属意五哥,应该不会在自己面前提起。他就想不明白了,凌旭和五哥之间能有什么事儿?
让身边的小太监注意着点儿上书房的动静,玄庆烨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边五皇子玄庆琢到了上书房,就看到凌旭也在那杵着,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凌旭,你胆子不小吗。”玄治帝突然开口,吓得两人同时膝盖一软。玄治帝乐呵呵的,行,看来还挺知趣的。不过三皇子的事儿既然玄庆波自己都不提,他自然也不会追究,不过这敲打却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凌旭惶恐。”跪在地上心里在打鼓,凌旭并不多言。
“你惶恐,敢给朕上这样的折子?”玄治帝把那封请辞的奏折摔在他脸上,怒道:“告老还乡?你多大年纪了,要告老还乡?”他这一把年纪还没嫌自己老呢,凌旭也真敢说。
凌旭算是看明白了,在皇帝面前你就别想着玩花样。他不戳穿你,那是还宠着你。要是什么时候皇帝的耐心没了,估计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揽月楼的事儿当时就那么几个人知道,玄治帝都得了信儿,可见陛下除了内卫和锦衣卫,肯定还有另外一批人马为他服务。
这样想着,凌旭就不敢再有小聪明。他知道陛下一向把他当成子侄一般宠着,当即委屈道:“臣要是说追媳妇去,怕是陛下会更生气的。”他声音不大,可上书房这会儿除了皇帝就是五皇子和他,自然听了个真切。
玄治帝都被气乐了,“感情你还是为了朕考虑?”这个凌旭,胆子倒大,什么话都敢说。不过看他那病病歪歪的样子,玄治帝还真有几分不忍了。“起来吧!”他语气不好,眼里却满是宠溺。
凌旭动了动膝盖,小声道:“臣还是跪着吧,怕一会儿惹了陛下生气,还得跪着。”那边玄庆琢刚要跟着起身,听到这话鼻子差点儿气歪了。结果又老实跪回去了。他心里碎碎念着:怪不得那丫头不要凌旭了,这么缺德,换成他也不要。呸呸呸,他是男的,自然不会要凌旭。
玄治帝还真被凌旭这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逗乐了。
“行了,没在朕跟前也没少做那不着调的事儿,现在跑这装什么良臣贤将的。”这话有些重,不过任谁都听得出玄治帝语气里的揶揄,因此凌旭也就没再坚持,顺势起身,还下意识的揉了揉膝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惹得玄治帝心中柔软一片。当初凌旭冒死替他挡刀的情景就出现眼前,当年那么柔弱的少年,那样义无反顾,当时以为必死的玄治帝说不出的震撼,也暗暗发誓,只要这孩子将来不背叛他,他就许他一世荣华。
凌旭也是争气,这些年带着内卫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也不枉费玄治帝这么多年的苦心了。要知道,当年设置内卫,虽然给了凌旭三年的缓冲时间,可一个少年,骤然间成为朝廷的三品大员,哪怕是有着救驾之功,玄治帝也是没少费心思的。
玄治帝坐在龙案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凌旭。“你这为了一个女子,连朝廷大事都抛下了。罢了,朕看你也无心政事,索性就给你赐婚。”成了亲,总该安分了。
赐婚?
凌旭一愣,怔怔的看着皇上,有点儿摸不到头脑。
玄治帝从书案上拿起一卷圣旨,示意凌旭上前。
凌旭满心的忐忑,打开一看,傻眼了。
赐婚凌旭和承平县主,一年后成亲!
“陛下!”凌旭噗通一声跪下,“求陛下收回成命,凌旭已经心有所属,断然不会属意其他女子。”
五皇子玄庆琢心咯噔一下。
遭了,父皇插手凌旭的婚事了。那梁田田怎么办?
别看他整日里不着调,对待属下和朋友却是极好的。他有点儿着急,刚要开口,被玄治帝一瞪,吓得立马闭嘴。
“你这是想抗旨?”谁都听得出玄治帝语气不善,凌旭此时要是聪明的就该应承下来。毕竟是皇帝赐婚,对方还是一个县主,哪怕那女子是个丑八怪,也够凌旭出去显摆的了。皇恩浩荡,被皇帝亲自赐婚的,可是不多。
“微臣不敢。”凌旭惶恐,五体投地,却把那圣旨高高举起。“凌旭已经心有所属,不敢耽误承平县主一生,更不想欺骗承平县主。凌旭给不了她一份完整的爱,求陛下收回成命。”他都要吓死了。这跟前世不一样,差的太多了。那承平县主是哪儿冒出来的?是圆是扁他都不知道,他才不要娶呢。
“女子出嫁从夫,什么爱不爱的,那都是戏文里的东西。那承平县主贤良淑德,腹有诗书气自华,跟你乃是良配。你就当真不考虑?”玄治帝似笑非笑盯着凌旭,眼里满是戏谑。可惜,凌旭五体投地状,根本看不到。
“陛下赐婚,这承平县主定然是极好的,可她再好,凌旭也不能娶。”凌旭顿了顿,“不敢欺瞒陛下,凌旭早已经心有所属。也曾经发下过誓言,这一生一世只娶梁家小姐一个,不纳妾不养外室,更不可能休妻。”自己都发誓了,哪怕是皇帝,也不能逼迫他吧。
果然,玄治帝半天没吭声。突然道:“那如果梁家那姑娘不幸殒命呢?”他想看看,凌旭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丝毫没有犹豫,“那凌旭就孑然一身,纵然一辈子不娶,也不会对她不起。”
玄治帝暗自点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么做,可曾想过凌家。”表面上为难,心里却认可了这段感情。正如六皇子所说,一个人连青梅竹马、救命恩人的感情都能舍弃,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他重用。现在看来,凌旭果然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凌旭半天没言语,就在玄治帝几乎等的不耐烦时,凌旭垂头道:“凌旭可以从家族中过继一个养在膝下,凌家不会断后的。”言外之意,哪怕他凌旭没有所出也没关系。
玄治帝嘴角抽了抽,终于没话说了。
凌旭恭敬的道:“陛下赐婚凌旭感激陛下怜惜之意,奈何凌旭早已心有所属,求陛下再怜惜凌旭一次,收回成命。”
“朕是怜惜你,所以才下了这道圣旨,你小子别不识好歹。”玄治帝冷哼一声,看着一脸迷糊的凌旭道:“你当那承平县主是谁?可不就是梁家那位小姐。你如果再抗旨,那朕就真的收回成命。”
几乎是下意识的,凌旭抱紧了圣旨,像是骤然得了糖果的孩子怕人抢似的,一脸警惕。
玄治帝一愣,随即笑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凌旭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也不请罪,只是红着脸道:“陛下故意吓唬微臣,还让微臣失态,陛下真是……”他想惹陛下怜惜,却终究不敢太放肆,只红着脸做一脸委屈状。
“好了,起来吧。”玄治帝心情大好。“朕给你一年时间,如果自己找不到媳妇,回头朕真的收回成命,你可别胡闹。”
玄治帝对凌旭的宠爱可见一斑。奉旨泡妞,纵观整个大乾朝历史,也只有凌旭有这个殊荣。
“微臣谢陛下隆恩。”凌旭叩头,“微臣定不辱皇命。”一年后一定会把那小丫头追回来的。不,就是捉也要捉回来。
“记住,就一年的时间。”
凌旭躬身领命。“微臣谨记!”
书房里就剩下父子二人,玄庆琢小心翼翼的道:“父皇怎么突然封了梁家那丫头做县主?”难道父皇知道了什么?他心里打鼓,七上八下的。
“青山书院她做了女先生,于教化有功。”玄治帝自己清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对六皇子的教育有功,当然,这样的理由无法宣之于口。
玄庆琢纳闷,感情那丫头还做过女先生,胆子可真够大的,也不怕那些迂腐的御史言官弹劾。不过父皇既然用这样的理由封了她做县主,想来那些御史言官不会这样没眼力见。
“父皇明智。”玄庆琢暗自庆幸。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儿,也不至于封她一个县主。”玄治帝盯着他,似笑非笑。“她救了朕的儿子,这样的功劳,朕总该赏赐吧。老五你说,在大海里救了大乾朝五皇子,免得大乾朝丢脸丢到南洋去,这样的功劳,赏个县主是不是都太寒酸了?”
噗通!
玄庆琢老实的跪下,以头触地。
“儿臣有错,父皇责罚!”感情父皇什么都知道了。该死,也不知道自己身边谁是父皇的眼线,回头肯定得好好排查一下。
“你在那儿又合计什么呢?是不是准备把朕派给你的暗卫都换了才觉得安心?”知子莫若父,五皇子玄庆琢一直是玄治帝当年看好的一个儿子。偏偏这个儿子自幼聪慧却对帝位无心,很小的时候就明里暗里的表示过。玄治帝试探多次,渐渐的对他也就死了心。
“儿臣不敢!”玄庆琢这次彻底老实了。偷偷跑出去,还谎称生病,一走就是大半年,父皇如果想要惩处,也够他受的。最可怕的是,如果父皇再也不许他出京,那才是真惨。他倒是也可以偷偷跑出去,然后弄个假死脱身。可当惯了呼风唤雨的王爷,谁愿意再做普通人啊。
“你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五皇子不敢的?带人行刺自己的皇兄,事后竟然包庇凶手。玄庆琢,你胆子不小啊!”
遭了遭了,父皇果然知道这件事儿了。
玄庆琢叩头,“儿臣有错,父皇喜怒。莫要跟不争气的儿子气坏了身子。”他倒是乖巧。知道父皇既然知道这件事儿,却此时才提出来,定然有其用意,因此也不是真的害怕,不过做个惶恐的样子罢了。心里还在腹诽着:这一次指不定有什么难缠的差事呢,不然父皇也不必把两件事儿放在一起说了。
他想起上一次父皇这样算计他的时候是因为西疆不稳,父皇一通威胁最后还不是让他去安抚外祖一家。这一次指不定是什么事儿呢。
玄庆琢很清楚,早早的他就表示无意于皇位,父皇对他这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儿子已经失去了信心,只要他不作出类似于叛国的事儿,父皇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人吧,虽然偶尔护短不靠谱那么一下,多数时候还是奉公守法的,这样的规矩在皇亲里堪称楷模了。如果这样父皇还不满意,那可真是逼着他远走海外了。
“既然知错了就好。朕同样给你一年的时间,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儿办好了,以后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朕也不管你。”玄治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随手扔给他一张纸,“看完后烧了。”这样嘱咐,让玄庆琢愈发摸不到头脑。
等玄庆琢看完那上面的内容,顿时郁闷了。
“父皇就算是偏心,也不带偏成这样的。这心思都偏到南洋去了,我们几个难道是父皇过继的不成?”父皇果然又算计他,竟然让他在一年之内肃清二哥和三哥所有势力,不仅如此,连外祖父一系的官员也要相继打压。父皇可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不靠谱,父皇才把主意打到六弟头上?
玄庆琢在心里默默的为六皇子玄庆烨默哀。
小老六啊,不是五哥不照顾你,实在是这皇位太无聊了。五哥在皇宫里憋了十四年,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才过了几年逍遥日子,这辈子都不想再住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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