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看着枫书匀面色里的那一抹恼意,心中有着一抹暗暗的欣喜。
枫书匀轻轻地看了一眼千落,目光似有若无,回过头,对着坐在高处的皇上深行一礼,道:“陆家小姐的玉坠是真的。”
陆绯叶和陆鸢皆是一笑。
枫熙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情。
皇上则皱着眉头,眼神轻轻掠过千落身后的枫晨。
千落轻轻地揉着胳膊,便听得枫书匀接着道:“墨家小姐这枚也是真的。”
千落一怔,墨家小姐?细想才想起来自己是冒了墨颜妹妹的名头来的,旋即有些无理的看着枫书匀,道:“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话拆开来说会吓死人的!”
一侧,枫熙冷冷道:“真是无礼之人!”
枫书匀倒是清淡一笑,道:“得你抱怨,便想吓你一番,不料你似乎只顾着揉肩了。”
最高处,皇帝依旧在打量着枫晨的神色,枫晨自始至终都未曾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陆绯叶面色露出一抹错愕,旋而目光深深地望向枫书匀,慵懒的话语再次传出:“匀儿,一枚坠子也是你说,如今却冒出了两枚真的,若不是她两人中一人欺君,想来便是你了。”
轻轻地,接过身侧宫女递过的茶水,依旧是那凤凰水仙,只是不知这次滤过了几次水。
枫书匀被身后的侍从推着轮椅,沿着搭好的斜梯向上而去,似乎是轮椅有些不稳,他轻轻地咳嗽了会,幽雅秀致的眉目随着话语而轻轻扬起,道:“儿臣自是不敢欺瞒父皇,坠子确为一只,只是这只坠子生为两半,本为一线所缀,却不知如何便分开了去,虽说有些无道理,但两个确都是真的。”
陆绯叶慵懒抬起眉,一抹冷冷的光瞥过枫书匀清淡如山风的面容。
陆绯叶的神情流露出一种冷然的意味。
可是枫书匀这样的话语却让她挑不出错处来。
枫书匀避开陆绯叶的目光,并未与之对视,只是自顾自地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云淡风轻而丝毫不在乎陆绯叶带着威胁的神情。
良久,陆绯叶冷然说道:“也算说的有理。”
如簧巧舌,便是两不得罪之辞。
枫书匀倒是顺着陆绯叶的言辞叹道:“这么说来的话,这头筹倒是得看两位小姐的才艺评判了。”
轻轻退到高台上,枫晨睇了千落一个微笑的神色,便坐到了枫书匀身侧。
枫书匀看着枫晨,露出一个清淡的笑,枫晨亦回了一个笑意。
笑意间有些彼此才懂的意味深长。
陆鸢看着千落,不加掩饰地嘲讽道:“不知道你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才艺?”
千落一笑,依旧揉着肩膀,很平静轻声回道:“自是有所准备。”
陆鸢轻轻上前,因为是她先回来的,自是由她开始。
轻轻地,闪着金色亮片的衣裙散落到地上,若蝶化茧而生,盛着一抹惊艳的绽放。
入眼是一片粉色,整个人便化作了一片粉色,如兰花片一般。
风吹过的弧度,陆鸢用舞动的衣袖很悠扬地展现。
一片
两片
十片
百片
千千万万片
凌乱而华美的舞姿,若漫天浸娥兰飞舞,从天空飘扬落下。
犹知,平生不会相思。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相思,她思了三年,等了三年,直至他回来了,于是再见故人心,从此陌路人。
浸娥兰,据说是月老散失红绳落入新月河而化,传说总是这般美好。
可是那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此刻。
舞若风扬。
舞若沙起。
舞断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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