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烟最终还是慢了一步,马学文的巨斧斩下,虽未杀死鱼令徽,竟然将他的右臂齐齐砍断。公子烟一脚踢开马学文,将鱼令徽的左臂架在肩上,回头横眉看了一眼已经追来的李秉,猛冲两步走到宫墙之下,飞身跃出宫外。
李秉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也不打算再追,看一眼依旧垂死挣扎的飞骑营将士,朗声大啸:“你们首领已逃,已是穷途末路,放下兵刃,免你们一死!”
另一边,听着含元殿外的打斗声越来越响,首领侍卫便走到殿前请旨:
“陛下,援军已经赶到,此时正是迎敌的最佳时刻。末将请求开门出战,和援军一道共击逆贼。”
皇上沉思片刻,看一眼含元宫的正门:“好!殿内的侍卫守住门口,其他所有将士全部出门迎敌!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浩浩汤汤,所有的军士倾巢而出,墙外的打斗声,叫喊声不绝于耳,未过多久,却渐渐沉寂了下来。
皇上心知成败已定,由元思搀扶着走到门口,定睛望去,一个身影慢慢步入宫内。
那人见到皇上,立刻跪下:“微臣昭武校尉‘张康’,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谋逆已被平定,叛将鱼朝恩,司空闻均被活捉。”
“很好。做的不错!朕记得你是……是城西的守军,仅凭借一队人马就平了乱贼,有勇有谋,堪当大任!”
张康略微身子,抱拳说道:“微臣不敢居功,此次平叛,多亏了襄王府的糜歆大人出谋,另有长安非派和西明寺等侠士助拳,才能一举成功。糜歆大人已经去了太子府救驾。但……”张康略微停顿:“此番前来还有一路兵马由襄王世子殿下带领,刚才却未在含元殿宫门看见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否……啊!微臣已经派了一队人马前去接应,想来应该无虞。”
襄王一直站在皇上身后,听到糜歆的时候,还略有欣慰,但又闻李秉可能出事,竟然失了体统,失声惊叫出来。
“老爹莫慌,我在这呢!”安静的宫内,一声叫喊,三个身影从宫门口走了进来。
马学文跟在李秉身后,满是鲜血,左手拎着一把长斧,右手将安子的胳膊架在肩上,搀扶着他。李秉用剑抵着一个人的喉咙,押他走到张康身边,用力按住他肩膀,迫使他跪下。
那人抬头看一眼皇上,竟然大笑出声来:“哈……哈哈,最终还是棋差一招。父皇,事到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任由你发落。”
三皇子回头看一眼李秉,不知道是在笑还在是怒,喷出一股厚重的鼻息,闭上眼睛,什么事情也再不想了。
李秉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忽的五味陈杂,之后皇上的话,他却再也没听清了。只是看一眼天上的星月,又想起在嘉州见到三皇子的情景:昔日还是英明神武,人中俊杰,是为天下筹谋的大豪杰,此番却害的那么多人无辜丧生,自己也落得如此狼狈下场。人心之不足,真是可畏。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韬剑,又不觉想起今天对战公子烟时候的情景来:这《阳月剑诀》和《白雪内经》如此奇特,我了解的还是太少。这星月的奇特的力量到底要如何运用?
李秉沉思片刻,轻叹一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马学文和安子,见他们两也笑嘻嘻的望着自己,不禁微笑出来:不论世道如何艰险,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已经知足。
他笑着看着天空,长安的月亮千年来都没有变化,一如既往的皎白无瑕。刚才还躲在云后,此番又明晃晃的悬在空中,将一抹银辉撒向长安。
韩临渊吊着手臂站在大门口,也看着天上的月亮,等着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他正发呆,忽然听着背后一辆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那马车最终停在了非派门口,赶车的男子掀开门帘,一个穿着淡青纱帔的熟悉身影从马车上跳下来,又转身回去搀扶另一个女子下车。那女子肩上还有一只貂儿,通体火红的毛色,在黑夜中十分显眼。
“清语姐姐,今天就现在我家住下吧。明日我再送你们去药王殿。”
《三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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