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银子?老哥儿,你瞅瞅这些个物事估摸着都是从山里打来的,也不是自个儿家地里所出,不花本钱的东西,竟要我一两银子?”
中年男子不死心,一边焦急的瞅着草市边上的马车,一边道。
这物事确实不赖,半大山猪少说百十斤,还有五花蛇、野兔、菌子一类装满一车,山猪、兔子身上的刀口、箭伤处血迹尚且殷红,估摸着也是刚从山上打下来,一准儿新鲜。
若不是如此,中年男子怕也不情愿在这小摊前浪费如此多的时间了。
“一两成色白银,少一个子儿不卖。”
现在是卖家市场,碰见这么个奸商,自己不把价格咬死了,吃亏的可是自己!李狗剩后世大学选修的就是销售,这点小门道,自己还是懂的。
中年男子搓了搓双手,明显有些不太情愿,可是如今又有何办法呢?
李父尚且未从一两银子的震惊中走出来,一两银子啊!咱家可是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大个儿的银锭子了呢!不由心里发懵,却是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不是贩本钱来的东西,给点银子就能卖的,咋还能值出一两银子?
草市旁的马车夫直在挥手,估摸着再拖,家里的宴请就得推迟了!东家到时候可一准儿会给你扣上个“办事不利”的帽子。
“儿子,要不……”
“一两银子,不买就算了,俺们就送到城东举人张老爷家里去,俺先生和张老爷是至交,本来这物事也是送到张老爷家的,你要是不要……”
前几天同李大用聊天的时候先生有提到这个张老爷,李狗剩信口胡诌道,说着这就真要上来赶车。
“成,我买。”
做人不能太实诚啊,开始就不该跟这小子说实话,这娃,瞅着只有十一二岁,却不成想这生意场上的门道却也如此精通!?
中年男子又气又笑,玩了一辈子鹰,不成想今日在这小孩子的阴沟里翻了船,不由觉得好笑。
招手唤来草市边上的马车,中年男子这就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成色的银锭子,戳子戳下一块,这就放到秤上去称。
明朝这会儿中国的银锭子多是五两和五十两的,用的时候多用戳子戳成碎银子这再称。
本想在这称银子的档儿上再做点手脚出来,不过中年男子回头一撇,身边这娃目光如炬,明显也是识称,这就不由心中一苦,打消了做手脚的念头。
一两成色白银,不多不少,狗剩抓着这沉甸甸的“胜利果实”,灿烂一笑。
今儿这买卖,就算成了。
帮着把野物搬上马车,送走俩人,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牛车上便只剩下狗剩的一篓子干“草叶”了。
“儿子,咱真的卖了一两银子?”
抓着碎银子在手心里掂了又掂,李父简直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只是进山拉了几下弓弦,这就竟赚来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是啥概念知道不?李父那日去河道帮工,紧着干了一天,累得筋骨都要断裂开来,这才一天挣了三分银子!可今日跟着儿子拉着些野味儿出来,竟唤来一两成色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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