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方才啼哭父亲被杀那汉子,这都齐刷刷的望着李卫国,这人下边要说啥?
“我朝自太祖时期这便立下规矩,战时知县组织全县兵备,并有权募兵;战后也需安抚百姓,平定人心,吴大勇,你可曾有做到?”
李卫国说道,这是当朝祖制、明代的规矩。
“方才你麾下兵丁当众打死百姓,你可有追究?”李卫国指着这什么虎子说道。
杀人者是虎子,被杀者是一老汉,此时已然倒地绝气,身旁儿孙还都在。
这吴大勇方才还一脸的得意,得了上官夸赞,尾巴这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可李卫国下边的话让他有些咋舌。
什么祖制不祖制的,什么太祖规矩?
李卫国此时身为浙江全道的监察御史,虽说官阶只是七品,可因是加了翰林院编修的京官,而且身为御史,在地方上有先斩后奏之权,莫说七品知县了,就算是五品的知府见了,也得礼让三分。
吴大勇挠了挠脑袋,咋出了事儿没理的老是自己?
李卫国的一颗红枣一下巴掌让这吴大勇顿时有些头疼,这些个读书人真难绕,等等,我得先捋一捋。
吴大勇捂着脑袋,似乎比战场上受伤了还痛苦:“你方才说啥?太祖祖制,我得招兵?还有啥,虎子杀人?”
募兵一事急不在一时,眼前这虎子杀人咋回事?
大老粗的吴大勇这才看到,可不,地上不正躺着一个死了的老头儿?
“虎子,你杀的?”
吴大勇问道。
“大,大人,是。”虎子急的冷汗都要出来,战战兢兢道。
“你这厮!让你平日里打仗你就像是懒驴上磨,对着老百姓就来了章程了!看老子今日不好好教训你!”
吴大勇说着这就疯了一般,抓来士兵的长枪这就阙开,折在两半,抓起其中一棍这就朝虎子身上一阵猛敲,打的虎子龇牙咧嘴,直在求饶。
打了老半天,估摸着吴大勇也是累了,这就朝李卫国嘿嘿一笑:“这下成了吧?”
御史,具体干嘛的咱倒不知道,不过咱可听师爷讲过,这些人见了面要礼让三分,莫不能怠慢了去,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卫国有些无奈,这等人是怎么当到知县的,兄弟你走后门了吧!?
李卫国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按大明律,杀人者死。”
吴大勇方才还如释重负呢,好久这才反应过来,啥,你要俺杀了这虎子?
虎子一听这话顿时惊的眼珠子瞪的老大,连那家死了人都没什么脾气的人家这也着实吃了一惊,眼前这小官爷是要杀了这胖乎乎?
偌大的城门处挤满了那么多人,此时竟无人说话,落针可闻。
这小御史是要下杀手啊!?
吴大勇方才还是吃惊,慢慢这就变成了愤怒:“你要俺杀自己兄弟?”
“依律,杀人当斩。”李卫国说的斩钉截铁。
这些个卫所士兵,全身上下除了种田就只剩点鱼肉百姓的本事了,若是不整治一下,如何能抵抗的了倭寇?
戚家军、俞家军再强不过几千几万人,辗转各地已然有些困难了,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重整各地兵备,虽说如今再做这些有些晚,可也不能闲着,总不能你本地人跟没事人一样,人倭寇要来打你们了,坐等戚家军来救你们吧?
况且此时的戚家军尚且还未扬名,不未雨绸缪,以后见了倭寇那不是一打一个腚蹲?
“大胆!这桐乡是你的桐乡还是我的桐乡?”
吴大勇大怒,这就来了兵痞的那一套,这人估摸着以前也是在军营里待过的,颇多兵匪脾性,如今瞪着眼睛有如铜铃。
“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桐乡,是朝廷的桐乡!”
李卫国据理力争,这才是御史该干的活计。
此时场上的两人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颇有一言不合这就翻脸的架势。
既然想着立威,有些时候自己就不该退步,方才自己给了这知县红枣已然是颇给他面子了,这下自然要追究他治下之责。
这吴大勇看来也是颇为护犊子,方才这人还高兴的要命呢,想着巴结一下这小御史倒也好,如今脾气上来这也不管不顾了,你要我杀自己的兵?
场上顿时颇有火药味儿,一个四十多的汉子膀大腰圆,如今怒目而视;一个十四五的朝廷御史弱不禁风,一脸肃穆。
“哎呀,我来晚了,来晚了。”
正在两方人有些对峙的时候,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传来,来人三四十岁,有些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意思,如今这就一边忙着整理衣裳一边这就往这边跑,约摸太急了,这还摔了一跤,有些狼狈。
“大人,我来了。”
看品秩,这人该是县里的主簿,此时这就衣衫不整、满身尘土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知县是个兵痞,不认理;如今主簿这又一副偷吃被抓的打扮这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尼玛,桐乡这是一群什么人?
李卫国感觉眼前的事情愈发让人伤脑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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