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不出来。
老太太不喜欢二太太接管内院事务,她回来侯府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再略微有些着凉罢了,昨儿夜里,她用了土办法,捂出一身汗,身子爽利多了,她不能给理由让老太太为难。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不能明说,但是谁都知道。
三太太拍着安容的手,笑道,“西苑要重建,你三叔的意思是想尽快的修好,请了二三十个工匠回来,琥珀苑离正院不远,闹的慌,我就是歇也歇不安稳,还不如在老太太这里打个盹,还有西苑着火一事,太过蹊跷,你爹和你三叔要查,可是朝廷事务太忙,还是我自己来。”
沈安溪站在一旁,撅着嘴,一脸恨意道,“这还用查吗,肯定是大夫人派人放的火!”
三太太脸色微变,呵斥沈安溪道,“不得胡说,放火这么大的事,没有证据,怎么能凭白指控人?”
三太太哪里不知道大夫人的嫌疑最大,可是能悄无声息的放火将西苑正院烧了个干净,这等手段何等了得?
连她都差点死在那场大火中!
现在回想起来,三太太的背脊都是凉的,要不是派了丫鬟轮流守夜,她又吃了镇惊压魂的汤药,只怕她夜里会惊醒数次,她甚至不敢待在西苑。
她想换院子住,可是三老爷不同意,退让只会助长别人的气焰,对方要是真想置她于死地,她就是住在松鹤院,都逃不过去。不能胆怯,要硬气,得抓住他,灭了他,才能一世无忧。
但是经过一场惊吓,三太太的胆子变小了很多,她怕死。更怕一双儿女被人给害了。
以前沈安溪说那话。她最多瞪她两眼,但是现在她会呵斥她了,有些怒意。放在心里就行了,说出来,难保不会被暗处的人听去。
要是琥珀苑再着火,安溪和闵哥儿谁遇害了。她会发疯的!
沈安溪觉得很委屈,她又没有说错话。直觉告诉她,西苑的火就是大夫人放的,她心机重,手段狠毒。她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从偷窃四姐姐的秘方,到污蔑四姐姐和人私相授受,再到下毒害她娘。甚至连良蕉都是她的手笔,不就是看不惯娘亲管理侯府吗。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红疹被娘躲过去了,良蕉的事也及时弥补了,更以牙还牙的让她脸上长红疹,她就起了歹心,要烧死她娘!
沈安溪心底良善,有些毒舌,性子还冲的很,她很想拎把刀去沉香院,或者让大夫人也尝尝被人烧的感觉!
安容望着沈安溪,自然将她眸底的恨意瞧了个一清二楚,她知道沈安溪心里气不过,可是没有证据能耐大夫人如何?
爹爹在查,三叔在查,祖母肯定也会过问,这么大的事,只要查出来,没人会姑息的,可是一天两夜过去了,愣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
安容觉得可怕,她一直相信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放了火,怎么就能做到滴水不漏呢?
沈安溪巴巴的看着安容,希望安容支持她,安容朝她摇了摇头,以牙还牙的放火肯定不行。
沈安溪失望的撅高了嘴巴,没有人帮她,她能放火才怪了,沈安溪咬着唇瓣问,“四姐姐,你对咱们侯府的府邸了解多少?”
安容微微一愣,茫然的看着沈安溪,“为什么这么问?”
沈安溪四下望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方才压低声音道,“四姐姐,你也知道,救我娘和必兰的是荀少爷,二哥问他可瞧见纵火之人,他却反问二哥对侯府府邸了解多少,二哥想不通,昨儿回来起,他已经把侯府逛了好几遍了,而且,最奇怪的是,荀大哥跟二哥说,纵火之人他会查出来,二哥觉得可能放火之人不是府里的人,那天他出现在侯府,还救了娘亲一命,可能是抓贼抓到侯府来了。”
虽然爹娘都觉得这样的理由很牵强,什么样的贼,能扛着好几桶火油在侯府飞来蹿去,还不惊动侯府守夜的下人?
安容当然知道沈安溪说的不对。
至少荀止抓贼到侯府就不对了,明明是来送花笺问豆芽的啊。
但是他救了三太太是事实,那火来势汹汹,他真有可能瞧见了放火之人,可是他问二哥那话是什么意思,对侯府府邸了解多少?
侯府怎么来的,侯府上下谁人不知?
除了玲珑苑,都是前朝留下来的,就算这些年修修补补,可基本上没有大兴土木过。
安容也犯迷糊了,侯府府邸有什么好了解的?
还有他要查清纵火之人做什么,这是侯府的事啊?
三太太拍了拍安容的手道,“虽然荀少爷救了我一命,我也只瞧过他两眼,但是三婶儿知道,这个人不简单,他不会随随便便来侯府的,只怕是有大事,三婶儿听说,皇上专门有一支暗卫,恩宠谁,就会去查谁,朝廷有不少宠臣一夜之间失宠,有不少就是出自暗卫的手笔……。”
三太太话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别看皇上掌握着万万人的生死,可是皇上也难做啊,一个小小侯府,连身边的丫鬟都不敢亲信,何况是皇上对于那些大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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