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鉴定未必定逗逗
后面的事,龚道然并没让她插手,她也不知道。那是在一个呼啸而矇眬的月夜,让一个叫刘妈的婆子把襁褓中的小生命抱走的,艾霞不得不忍痛割爱。总惦挂着儿子的艾霞,问过龚道然多次,他都说让她放心,我们的逗豆长得白白胖胖的,象你样漂亮,租住着比别墅还好的房子。她信他的话,感谢他操办的一切,就是非常想见见,经常梦见不知真况是如何。他安慰她,以后会有机会的。不久,他突然来宾馆,没有接待,没有客陪,死蹙着个脸。她惊诧地问出什么事了,他告知逗逗没了,也许是被人偷了,也许是那奶妈使的坏。她焦心如焚的,硬要找那奶妈。他说她也不见人了,也不知她是哪里人,姓什名谁的。艾霞抑制不住,哭得死去活来,不仅自己的未来烟消云散一场空,那可是自己身子掉下的肉,骨肉难离,母子连心啊!哭闹后她记起奶妈姓刘,龚道然还是摇头否认了。后来她干脆把和古承达的事说了,决心和古分手,要死心踏地跟他一辈子,求他别甩了她,没名份,甚至不能见世面,她全然不顾,就当是他的情人。龚道然见暂时甩不掉,就甜言蜜语的宠她,以免节外生枝,等调离了大县,一切就会自然告终的,这是时下最好的金蝉脱壳之计。前不久,又在艾霞的催逼下,带她去见了逗逗一面。谁知天不随人愿,龚道然东窗事发,铮铮铁骨的男子汉跌进没落阵围,便把一切都如实交得了。谁相信呢?相反艾霞还坚持了几天,他们横竖的话说了一堆,就一句话的动了她的心。他都交待了,说你是花他钱的女子,何须硬扛着,对自己没好处的。她开始不相信龚道然会脑筋这么不稳,会把他俩的私事都交了,可纪委的人总说还有旁证。她就承认花了他的钱和私情的事。逗逗那地方她也没搞清楚,他不会说,她也不说,不能让自己的骨肉还落个坏爸妈的私生子名声。再说她也只知道是个什么刘妈抱走了,上次才见一面,现在想来,也不知是真是假。难怪龚道然过去迟迟不告诉真相。原来他的用心在这里,也让她看到了一线生命之光。然而,纪委的严厉指出,她只承认轻的留着重要的。纪委咬住不放,她觉得他们真的掌握了这事,就说了逗逗,现在是死是活她真不知道,说砍了她的头也就这些。什么都交待了,心里反痛快了,比梗在心里好受多了,可以吃饭喝茶了,让有气无力的身子又有了支撑。
逗逗是通过什么办法查找到的从没人向外透露过,因为龚道然死活咬定没有那事,其实逗逗已经不姓艾,改名换姓在他乡落了户。逗逗会说话后,人家告诉他爸妈外出打工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很难回来的。然而,龚道然还是在支付他的一切开销,等时机成熟再父子相认。这次纪委竟神奇般地找到了逗逗,还要亲子鉴定。龚道然认定那是纪委在讹诈,他过去这就这样做过,相信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亲子鉴定果然不是龚道然的,而是古承达的。天上掉下个儿子,古承达的心情复杂着,艾霞听了更是悲喜交加,这事怎么好面对世人;怎么向家人交待;怎么去和古承达说得清楚谅解。即使纪委放了她人,她的心还是被紧锁的,她恨不得一死了之,但转念一想,逗逗才一岁多,不能让他从小就没了妈,没有母爱,将来还要让他知晓他爸也是叱咤风云一时的人物,也有过辉煌的人生历程。当然,龚道然近况如何,将被如何处理,他是一概不知,眼前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摆脱古承达。古承达还想带她回南桥,家里人都等着,连晓黎都回来了,自己不仅没有尽到做姐的责任,还牵连她也不好在社会上做人,她悔恨不已,就想一走了之。
自古承达把她从宾馆领出,她就更坚定不可能再和他走到一起了。既然当初跟上了龚道然,害得他抚养着和古承达的子嗣,她只能这条道走到黑了。故意放慢了脚步,然而,她发现古承达的脚步也放慢了,在缩小和她的距离,似乎有点小鸡害怕老鹰的意味,只能这样跟着,伺机再逃。他竟将她引进僻巷,他的手段她心里有数,开始担心受骇起来。她猜定社会的人大多不定认识她,即是龚道然的某某也不会认出她,只担心他要在没人的僻巷村对她下毒手的。近几年已经熟谙他那种哥们义气实是一种横行霸道的秉性。这样遭到他手里太不值,是他占了她的女儿身,至使怀孕,也就是说是他毁了她的一生。当初为了感激他的英雄壮举,爱上了他,后来才渐渐醒悟那一种浅显而奇形,太亏了的错爱。在她的心里爱情不能没有价值,高尚纯洁的爱情是无价之宝,无价之宝本身就说明了它的价格也是至尚的,她要追求她的至尚的东西。眼看古承达还没有对她下手,还出巷口东张西望,不如趁此机会逃出魔掌。她一闪身恰进了巷中侠间,谁知侠间是此路不通的,幸好旁边有一侧门,她快步进去,掩上小门。原来是一居家的小院,内有花草,一清癯而精神的老人还在躬身给花树剪枝整形,当他缓缓立起身子,见了神色慌张的艾霞,惊诧地问姑娘找谁?艾霞细声而恳切的,有坏人追,就躲一下。面对这样一名弱女子,老人无可置疑装着没事的在门口护弄,实际窥测巷内动静,直至见古承达坐的走了,再没别人来寻,就去告诉艾霞放心。艾霞千思不谢的离去,也在巷口招了的,一溜烟无踪影了。
的士问小姐去哪,惊魂未定的艾霞随口说,没人的地方。的士有些莫明其妙,警惕起来。从镜内反看她不象精神病人,以为遇上了吸毒女人要敲诈他了,这样的事他碰到过,往往有几个同伙配合,她说的没人地方,是什么意味,难道还有更奇特险遭。然而转念一想,量她弱女子一个,也能对付得了。此时,倒使他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似乎要深入虎穴探个究竟,也可在同行中多了历险的新资本。开着开着,的士觉得有点不对头了,前方是去江边的,不是听说洪湖市的经贸局长就死在无人的江边的小车里么。他便打趣说,小姐,再往前开是江边,我这可不是水陆两用的车啦!艾雯嫌的士唠叨,其实是她自己心绪繁乱。不客气的说,谁让你水陆两用了,除非你想当杀人犯一鸣惊人不成。的士不敢再惹,她接着说,算了算了,停车。的士剌的停下了。她给了钱,越过巍峨江堤,独自向江边的防护林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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