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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季渊来了。无非嘘寒问暖,以免怠慢了贵客。之后留下百块灵石,便告辞离去。
无咎不缺灵石,于是便宜了归元与阿年。
过了三日,季渊再次现身,送来了十个酒坛子,乃是古法酿制的美酒。
无咎不要丹药,不要灵石,而对于送上门的美酒,却是来者不拒。归元与阿年还想着占便宜,十坛美酒已被他尽数收归囊中。兄弟俩不敢与他争抢,只能腹诽几句作罢。
之后的每隔三日,季渊便前来探望一回。若是三位客人正在静修,他也不打扰,就地回转,显得颇为的识趣。
而归元与阿年养足了精神之后,更加的闲坐不住,便在坑底四处寻觅,并企图敲下几块星舰的残骸据为己有。而那堆废铁极为坚硬,即使飞剑也劈砍不动。两人很是无奈,又不甘心,声称要结交季家的道友,竟然循着峭壁上的山径奔向来路而去。
无咎没有过问兄弟俩的举动,兀自坐在原地静修。
如此这般,又过了十余日。
无咎从静坐中睁开双眼,悠悠舒了口气。
一束天光照射而下,四周幽静依然,而景色如昨。即使那波澜不惊的潭水,狰狞怪异的星舰残骸,以及淡淡的雾气,还有青翠的草木,还都是当初见到的老样子而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过,将近一个月的歇息,损耗的法力修为,已渐渐的恢复如初。
无咎站起身来,抖落一地的灵石碎屑。
虽然恢复了法力修为,却也耗费了两、三百块灵石。
而归元与阿年,接连数日不见人影。那两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总不会擅自离开上昆古境吧?
无咎抬头仰望,转而在原地踱起步子。旋即又抬脚踏空,人已落在潭水当间的星舰残骸之上。
残骸的质地,似是玄铁,又似百炼精钢,极为的坚硬异常。却因荒弃的年代过于久远,如今看上去就是一堆废铁,显得破损不堪。而数十丈的庞然大物,浑似一体,全无炼制的痕迹,且结构精密, 还有舱室相连,偏偏又难辨究竟,俨然便是一头失去性命的钢铁怪兽而埋葬于这地下的静寂深处。
星舰?
有此战舰,是否便可以冲破结界,飞跃云天,遨游于日月星辰之外?
倘若元会量劫,以及种种的传闻属实,是否便可以断定,浩劫降临之时,曾有无数的人们逃出了这方天地?若是逃到天外,又能却往何处?莫非便是真正的仙境,一个宁静祥和的地方?
而有关传说的一切,似乎遥不可及。
不过,当那场浩劫降临之时,难道真的无从改变、也无从躲避……
无咎低着头,默默打量着脚下的钢铁废墟。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庞,却遮不住他双眸中的一丝忧郁之色。
早在神洲的时候,他便从祁老道的口中,获知了元会量劫的存在,并得到确认,那场难以想象的浩劫,或将在百年之内降临。
而他从未当真,也不肯面对。
因为他自认庸人一个,胸无大志。纵是天塌了,也与他无关。只是他更加不敢面对神洲的崩毁,好友的罹难,以及无数的生灵涂炭。倘若天地消亡,即使苟活,了无生趣,与个死人,又有何两样?
他突然发觉,他终于懂了当年祁散人担忧与苦心……
“无先生——”
随着话语声传来,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无咎收起纷乱的心绪,抬头看去。
季渊落在潭水边的草地上,手中拿着一个玉匣。
“嘿,季家主!”
潭水中的星舰残骸,距岸边尚有十余丈。
无咎抬脚轻踏,飘然而起,转瞬到了季渊的面前,拂袖一甩而负手站定,笑着又道:“季家主前来探望,已足显盛情,又何必带着礼物呢,反而显得见外了!”
“呵呵!”
季渊还是打开玉匣,分说道:“我记得无先生,也持有一把神弓,倒是与我季家有缘,谨以十枚箭珠相赠而略表心意!”
“以箭珠相赠?”
无咎很是意外,又说笑般道:“能否将箭珠的炼制之法,也一并相赠呢?”
“啊,季某虑事不周!”
季渊竟然真的拿出一枚玉简放入玉匣内,然后递了过来。
无咎也没客气,伸手接过玉匣,并抓起玉简查看,其中果然拓印着炼制箭珠的法门。他将玉匣与玉简收了起来,爽快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季家主有何吩咐,尽管说来。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啊……不敢……”
季渊没有想到无咎的问话竟然如此直接,急忙摇头否认。
“嘿,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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