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惊愕无语,失魂落魄般的点了点头。
韦尚又是吃惊,又是悔恨,重重顿足,仰天叹息一声。
韦春花与月族的汉子们,早已是僵立当场而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想到,看似好人模样的瑞祥,竟然如此卑鄙阴险,令人防不胜防。而面对一位飞仙高人,即使有所防备,又能如何呢?从他出现在峡谷中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生死,便在他掌握之中。而无咎之所以屈服,或许也正是这个缘故。
此时的无咎,犹在怔怔看着神色得意的瑞祥,有恨意,也有绝望,更有滔天的怒火。而遑论种种,皆无从发泄,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无咎——”
“兄弟……”
“先生……”
“呵呵……”
众人尚自无措,瑞祥却异常的轻松。
“只要诸位听从吩咐,无咎便会安然无恙。论起来,他还是我门下的弟子,同门情义尚在,再者说了,我给他种下魂禁,不是害他,而是救他!”
瑞祥走到传送阵的旁边,转过身来。
“诸位也不妨扪心自问,一个得罪了鬼、妖二族,与玉神殿的人,谁敢加以庇护收留?”
灵儿察觉话外有音,不禁问道:“所言何意?”
韦春花愤愤道:“瑞祥,你待如何?”
瑞祥耷拉着眼皮,拈须沉吟道:“此番接应、收留无咎,使得星海宗成了众矢之的。为此,卢洲已难以存身,星海宗不得不远避海外。怎奈无咎过于嚣张,不听管教,此前的银石谷,便可见他野性难驯的一面。而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为了打消宗主的疑虑,由我出手制住无咎。诸位……”
他话到此处,眼光一抬,反问道:“我如此煞费苦心,难道不是救了无咎?实不相瞒,玉神殿的高人也来了,若非星海宗暗中接应,诸位真的以为可以逃脱此劫?”
“哼!”
韦春花怒哼一声,讥讽道:“倒是要多谢你了……”
灵儿皱着眉头,又看着昏死过去的无咎,她伸手拦住韦春花,轻声道:“老姐姐,多说无益。从即日起,我冰灵儿立下誓言,谁敢伤害无咎的性命,我与他不死不休!”
韦春花叹了气,郑重道:“算我老婆子一个……”
广山与月族的兄弟们猛拍胸膛,嚷嚷道:“还有我……还有我……”
“呵呵!”
瑞祥抬手指向阵法,淡淡笑道:“无咎的生死安危,不在于本人,而是取决于诸位,动身吧——”
他的用意,很简单。他以无咎的性命,要挟众人。手段虽然卑鄙阴险,偏偏又极为奏效。不管是灵儿、韦合,还是韦春花与月族的汉子们,无论是愤怒,抑或是痛恨,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形势比人强。
无咎的生死,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广山带着兄弟们,踏入阵法。
而瑞祥则是陪同韦尚,最后动身。即便韦尚想要带着某位先生逃走,也根本无隙可乘……
须臾,又一个偌大的山洞。
倘若无咎醒来,他应该眼熟。这便是银石谷的那个山洞,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观海子,穆丁等七位地仙高手,以及穆源、侩伯、艾方子,早已等待多时。而无咎依然昏死不醒,使得观海子颇为自责。
那位星海宗的高人连连叹息道:怎会这样呢,只怪他没有阻拦,年轻人莽撞啊。他与韦尚、灵儿、韦春花相见,又与月族的汉子们打着招呼,全无高人的矜持傲慢,反倒显得随和有礼。不过他还是吩咐道:玉神殿与鬼妖二族的高手,已然追来,事不宜迟,逃出卢洲要紧,等等。
穆源则是低头躲避,他似乎不愿见到无咎。
阵法开启……
如此这般,一个阵法,接着一个阵法。接连辗转数日之后,众人出现在海外的一座孤岛之上。不过,星海宗一方,除了观海子、瑞祥、穆丁、等人之外,又有数十个人仙修士,从卢洲各地赶来。而岛上的传送阵,只有一个,等待传送之际,各自就地歇息。
孤岛仅有里许方圆,四周为海水、沙滩环绕。
月族的兄弟们,围坐一起。当间则是韦尚、韦春花、灵儿,以及某位先生。此时的无先生,已从昏死中醒来,却脸色苍白,神态虚弱,背倚着礁石,蜷缩一团,两眼半睁半闭,显得极为狼狈而又颓废不堪。
灵儿守在他的身旁,秀美浅锁,眸光闪动,忧色重重。
韦尚与韦春花,也是满脸的阴霾。
倒是广山等月族的汉子,神态如常。只要能够追随先生,哪怕是再苦再累,忍受再多的委屈,兄弟们也无怨无悔。
灵儿关心情切,忍不住悄声道:“无咎,你吞服了丹药,何不疗伤……”
无咎默然不语。
“莫非修为尽失,难以修炼,也该尝试一二……”
灵儿继续劝说,而无咎依然不吭声。
“你一人安危,关乎众人生死,切莫灰心丧气……”
“……”
“只怪灵儿,百密一疏,让那瑞祥,诡计得逞……”
“不怪灵儿,是我韦尚粗心大意……”
“老婆子也不该啊,唉……”
便在灵儿与韦尚、韦春花唉声叹息之际,无咎突然喘了口粗气,轻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却不知今日,又是何时……?”
“辛亥七月……”
“哦……离开贺州,距今二十载。转了一圈,又回去了,这狗屎运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