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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之间,两位老者从天而降。
其中的一位,正是与无咎交手的老者。而与他同行的老者,玄色长衫,须发斑白,形貌苍老,身形瘦弱,神色郁郁,却散发着飞仙五层的威势,同样是一位仙道的高人。
置身所在,湖水荡漾。湖水的尽头,有青山延绵,悬崖峭立,房舍楼台错落。
“兄长,那便是古羌家——”
“嗯……”
两人的话音未落,数百丈外的山崖突然云雾横生。与之瞬间,七八道人影疾飞而出。为首的乃是身躯高大的老者,与一个相貌俊朗的中年男子,迎面拦住了去路,扬声道:“两位不请自来,有何指教?”
两位老者收住去势。
“原来是羌夷、虞山两位道友,请你家羌谷子现身相见,就说卫祖、卫令前来讨个说法!”
古羌家的老者,应该叫作羌夷,身躯高大,须发灰白,相貌威武,呈现出飞仙六层的修为;他身旁的男子,应为虞山,中年光景,青衫飘飘,肤色白皙,五官清秀,颌下短须,头顶束着布巾,便如一位文弱的书生,却也有着飞仙三、四层的境界。跟在两人身后的六位地仙高手,有男有女,神情相貌各异,修为境界高低不同,应为古羌家的弟子无疑。
“讨个说法?”
羌夷错愕不已。
他身旁的虞山,往前两步,拱了拱手,含笑道:“卫祖、卫家主,有礼了!恕我冒昧啊,你我两家,虽为近邻,却素无交情,也无恩怨,所谓的讨个说法,又从何提起呢?”
“哼,你古羌家的大批弟子,偷袭我卫家的古遗岛,并将岛上的弟子,斩尽杀绝。卫令前去救援,为时已晚。故而我老兄弟二人,亲自登门,请羌谷子道友给个说法!”
“呵呵,一派胡言!”
虞山摇了摇头,叱道:“你我两家,多年不曾来往,怎会偷袭什么古遗岛,所谓的斩尽杀绝,更是无稽之谈!”
卫祖的胡须颤抖,闷声道:“欺人太甚……”
古遗岛,乃是一处上古遗迹,虽然地处偏远,却也是古卫家的属地,故而常年有人看守。谁料今晨突遭偷袭,七八位弟子死伤殆尽,如今尸骨未寒呢,竟然成了无稽之谈?
“兄长息怒!”
卫令摆手示意,愤然出声道:“虞山,我且问你,多年前,你家有无弟子叛逃,又是否牵着到我卫家的头上?”
羌夷看向虞山,而虞山则是神色微怔。
“多年前的往事,与今日何干?”
“哼,今日杀我弟子的贼人,不仅自称来自韦家,还重提当年叛逃弟子一事。你古羌家断然脱不了干系,请羌谷子家主现身说话!”
“哦……”
虞山沉吟不语。
卫祖则是吐出一口闷气,趁机道:“数万里方圆之内,能够召集大批高手的也只有你古羌家……”
“住口!”
虞山沉吟片刻,突然抬手一挥——
“两位信口雌黄,栽赃嫁祸,还想拜见家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此番前来,只为讨个说法,谁料反遭指责,成了栽赃嫁祸的小人?
卫祖的脸色更加阴沉。
而卫令的两眼一瞪,叱道:“虞山,你古羌家自恃人多势众,从来不将我古卫家放在眼里,今日这般羞辱,岂有此理……”
虞山却是不以为然,冷笑道:“呵呵,既然登门挑衅,便只能自取其辱!”
此人看似俊朗、儒雅,而言行举止,极为蛮横,且杀伐果断。他笑声未落,已是凶相毕露,竟翻手抓出一团光芒,随即直奔古卫家的老兄弟俩扑来。叫作羌族的老者,也不甘示弱,大袖挥舞,杀气腾腾,与他并肩往前。
与之瞬间,两人身后的六位弟子,也左右散开,摆出大战的阵势。
卫令早已是忍无可忍,随即催动功法,双手间云霞闪烁,便要硬拼一回。谁料人影一闪,卫祖挡住他的去路。
“老弟,住手——”
“兄长……”
“忍吧……”
“唉……”
在某位先生看来,古卫家族,已足够的强大,而与古羌家族相比,还是要远逊一筹。更何况在人家的家门前,也占不到便宜,于是谨慎稳重的卫祖,及时拦住了卫令,然后双双狼狈离去。
而羞怒难耐的卫令,还是丢下一句话——
“今日之恨,来日偿还……”
刚刚还是杀气沸腾的湖面上,转瞬间已是风平浪静。羌夷与虞山,根本没将卫家的老哥俩放在眼里,故而也未曾追杀,旋即吩咐弟子们得胜返回。
“古卫家前来挑衅,又不敢应战,真是莫名其妙,且禀报师伯知晓……”
随着护山大阵关闭,云雾消散,风景秀美的山林、庄院,一一呈现在落日的余晖中。
羌夷依然站在半空,神色狐疑。
虞山却摆了摆手,道:“区区小事,何必烦扰他老人家呢!”
“当年叛逃弟子一事,我记得与你有关……”
“兄长说笑了,失陪……”
羌夷还想着多问两句,以打消心头的疑惑,而虞山突然烦躁起来,径自掉头返回。
此前随行的六位弟子,犹在湖边等待。其中的一位女子,二三十岁的模样,五官相貌秀丽,呈现出地仙四五层的修为,恰见虞山迎面而来,她不由得含笑致意。而虞山却冷着脸哼了声,扬长而去。她微微一怔,神色慌乱……
……
暮色之中,两位老者踏空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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