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过几个喘息的工夫,白色的玉盾之上,已蒙了一层金色,并发出“嗤嗤”的响声。那是金翅毒蠓,在吞噬玉盾的法力。非但如此,他的左右两侧,也被金色的雾气所环绕,胜不胜数的毒虫,疾风骤雨般狂涌而至。
无咎一边催动法力加持玉盾,一边借助火剑的烈焰灭杀着侵袭的金翅毒蠓。左侧的吴管事,挥拳如风,逼得雾气翻卷,毒虫一时难以靠近;右侧的韦尚,不断祭出符箓形成防御;广山与兄弟们,则是结成一个小小的战阵而紧紧跟随。卫令及时赶了过来,双掌祭出真火而全力断后……
而不消片刻,足有丈余厚,七八丈之巨的玉盾,已小了一圈。那白色的光芒,眼看着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在毒蠓的吞噬下,渐渐变薄、变小。
无咎心惊肉跳,只管加持法力。而加持的法力愈多,流逝的法力愈快。他也是无奈,唯有拼命支撑,火剑左劈右砍,脚不沾地而一去十余丈。
又是片刻过去,玉盾只剩下四、五尺厚,三、四丈的方圆。其白色的法力光芒,则被密密麻麻的毒蠓掩盖。而那胜不胜数的小虫子漫过玉盾之后,又如同潮水般的涌向无咎的手掌。或许喘息之间,致命的杀机便将循着手掌,吞没他的手臂,直至他的整个人。
无咎却不敢撒手,兀自抓着玉盾,而他的手臂乃至手掌,已多了一层火光。那是他的真火,元神之火。炽烈的威势,顿时逼得毒蠓往后退缩。而所抓着的玉盾也难以把持,他急声示意——
“广山听我号令,随时披甲!”
直至此时,他依然没有让兄弟们披上银甲。除非万不得已,他不敢孤注一掷。
神识所见,峡谷就在前方。
而即便如此的狂奔急冲,成团的金色雾气依然盘旋环绕不去。韦尚与吴管事、卫令,早已疲于应付。一行十六人被汹涌的毒蠓逼成了一个小圈子,或许下一刻便将拥挤的难以迈开脚步。玉盾更是仅剩下尺余厚、丈余方圆,崩溃在即……
无咎再不敢迟疑,掌心吐力,即将崩溃的玉盾,“呼”的往前砸去。
他趁势高高跃起,沉声喝道——
“披甲、战阵!”
随着一声令下,十二个月族的兄弟们,皆身披银甲,左右散开,瞬间将韦尚、吴管事、卫令环绕在战阵之中,然后齐齐挥动铁棒刀斧而全力疾驰。
无咎本人,更是一往无前。
“轰、轰”的符箓炸响声中,暴涨数丈的烈焰剑芒横扫四方。与之刹那,雾气破碎,杀机崩乱,十数道人影一头冲入峡谷之中。
不知是运气所致,或禁制使然。冲入峡谷之后,再又狂奔百丈。一度驱之不散的雾气与千万亿兆的毒蠓,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依然不敢大意,继续往前。
又去百余丈远,前后再无异常。
无咎带头落下身形,挥手褪去银甲,收起手中的剑光,轻轻缓了口气。
韦尚、吴管事、卫令,也纷纷止步。
广山与兄弟们,依然披着银甲,却丢了铁棒刀斧,伸手乱拍乱打。而那挥之不去、且沾满全身的毒蠓,已荡然无存。至于星月银甲,所幸并未损伤。
“那小虫子与飞蠹相仿,单个弱小,而千万聚集起来,竟也如此的吓人!”
无咎似乎余悸未消,又自言自语道:“强大者,未必恒久;微末者,也未必消亡……”
“倒也无妨,此地或有禁制,使得毒蠓,难以穿越!”
卫令附和一句,却看向那十二个高大的汉子,以及银光闪闪的盔甲,禁不住赞叹——
“公孙老弟,你家的银甲,着实不差,愿否交换?”
“卫兄,我损失的法宝,价值十万块,是否补偿一二?”
“这个……”
广山与兄弟们尚自查看银甲,慌忙褪去收起,然后一个个捡起铁棒刀斧,旋即杀气横溢而神色戒备。
所在的峡谷,百余丈宽,两侧峭壁千仞,使得置身所在,显得颇为幽深狭长,一时竟然看不见尽头。
而便于此时,来时的方向,弥漫的雾气之中,相继冒出一道道人影。
是羌家、鲁家、毋家的弟子,终于摆脱了金翅毒蠓的围困。不过,三家的情形似乎不妙。随即有人 “扑通”倒地,有人“哎呀”呻吟。
无咎与韦尚、吴管事递了个眼色,示意兄弟们就地等候。然后他与卫令,转身迎了过去。
羌夷、阜全、鲁仲尼、毋良子,虽然脚步踉跄,气喘吁吁,却并无大碍。而姜趼子、鲁仲子,则是摔倒在地,满身鲜血,极为凄惨狼狈。
而六人之外,再无其他人现身……
卫令走到近前,愕然道:“怎会这样?”
无咎则是看向那雾气封锁的来路,微微皱起了眉头。
恰于此时,又有两道人影冲入峡谷。一个男子,抓着一个女子……
无咎顿时舒展眉梢,深表关切道——
“是啊,怎会这个样子呢?”
“齐恒,是齐桓害我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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