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来到原界也有数年之久,与他算得上交情的唯有南阳微澜湖的卫家。
此地巧遇的两位老者,正是卫祖与卫令。
无咎很意外。
卫祖与卫令,更是愣在原地而不知所措。
突如其来的某位先生,倒也罢了,关键还有两位老者,皆相貌诡异,修为莫测,着实吓人。
与此同时,山谷四周冒出数十个男女修士,相貌年岁各异,显然是卫家的弟子,一个个同样的惊慌不已。
“惊闻卫家遭遇变故,本人担心呢,所幸两位卫兄安然无恙,却不知……”
无咎面带微笑,神色关切,言谈举止,与曾经的公孙先生没有两样。
卫家的老哥俩愣怔片刻,卫令率先恢复常态。
“兄长,公孙老弟并无恶意。”
卫令低声安慰一句,又忙吩咐道:“此间无事,各自散了!”
卫家弟子纷纷散去,转瞬消失在草木遮掩的洞府之中。
卫令这才拱起双手,不无感慨道:“磐石城一别,转瞬数载,异地重逢,时过境迁啊!”
“唉,我卫家被你害苦了!”
卫祖也忍不住叹息一声,却还是心存顾虑。他稍作迟疑,伸手指向草棚——
“既然偶遇,也是有缘。三位,请小憩片刻——”
草棚被竹子搭建,足有三丈方圆,顶棚铺着厚厚的青草,当间为青竹铺就的一方竹榻。
“两位兄长,请——”
无咎已从齐桓的口中获悉卫家的变故,却并不知道详情,今日遇到卫家的老哥俩,使他意外之余也颇为欣慰。不过,故人重逢,难免牵扯过去的恩怨,以及尴尬的往事,却依然要相互引荐一番而表达善意。
“老万、老赤,本先生的好友,这是微澜湖古卫家族的卫祖家主,与他的族弟卫令……”
“失敬、失敬,莫非便是传说中的鬼妖至尊……”
“老万?万管事?哦,磐石城的揽月阁中……”
“什么揽月阁,我没去过……”
卫祖早已猜出万圣子与鬼赤的身份,却还是微微惊愕。
而卫令认出万圣子,忍不住与他重提旧事。
万圣子颇为尴尬,矢口否认。自从他吃亏受骗之后,对于女色没了兴趣。
双方寒暄几句,在草棚下相对而坐。
卫令拿出酒壶、酒杯,酒香四溢。
“薄酒一盏,略表待客之道,奈何草庐简陋,三位高人见谅!”
卫祖举酒邀请,卫令跟随作陪。
鬼赤摇头谢绝,滴酒不沾。
万圣子端起酒杯稍作品尝,一饮而尽。
而无咎浅尝一口,算作回应,旋即放下酒杯,打量着卫家的老哥俩,又看向四周简陋的洞府,歉然道:“怎会这个样子呢,能否告知一二?”
卫家的家眷弟子尚在,显然并未遭致灭门之灾。而一个上古家族,竟然沦落到抛家舍业、流浪荒野的境地,不能不让人感到唏嘘。
卫祖叹息不语。
卫令道:“我来说吧……”
从卫令口中得知,自从无咎的恶名传遍了原界之后,他的底细与来历,便已大白于天下。何况还有玉真人的指使,与公西子的有意为之。当无咎再次逃出了重围,终于使得各方恼羞成怒。而曾经收留贼人的卫家,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所幸卫令的交游广阔,消息灵通;又见曾经的仇家,也就是羌家,再次登门挑衅。他察觉不妙,告知卫祖。老哥俩均为谨慎之人,于是及时带着族人逃出了微澜湖。
果不其然,大批的家族弟子登门问罪,而相继扑空之后,便也不了了之。如今的微澜湖,已被羌家占据。而卫家逃到了南阳与西华交界的山谷里,虽然失去家园,置身荒僻之地,却也远离了凶险。
“呵呵,前因后果,便是如此。族人无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吧”
卫令话到此处,笑容苦涩。
卫祖的神色低落,自言自语道:“可惜了微澜湖,先祖传承之地啊,竟被羌家夺去……”
无咎获悉了前因后果,更添几分歉意,却又无从安抚,忍不住恼怒道——
“夺回微澜湖便是!”
“如何夺回?”
“羌家趁人之危,鸠占鹊巢,着实可恶,将其赶出微澜湖!”
“即便赶走了羌家,我卫家也回不去啊!”
“这个……”
无咎沉吟不语。
卫祖默默饮酒。
卫令微微摇头。
鬼赤与万圣子弄不清家族恩怨,静静旁观。
最终还是卫令打破沉闷,道:“恕我冒昧,老弟这是去往何方?”
卫祖放下酒杯,疑惑道:“据传,上昆洲之行,玉神尊者现身,公孙老弟陷入围攻,之后生死不明……”
卫家隐居荒野,消息闭塞,虽也听说过某人的动向,却并不知晓详细究竟。
“上昆洲之战,有惊无险。玉虚子老儿,奈何不了我。如今闲着无事,便与两位老友四处闲逛!”
老哥俩听到某人的叙说,脸色微变。
玉虚子,乃是玉神尊者,超越天仙的至尊存在,竟然奈何不了他?而短短数年不见,他又是什么修为?竟然难辨深浅,莫非他已成为天仙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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