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楚凡当即摇了摇头,否决了刘贞淑的话,只是他的那副笑脸,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僵硬,眼中尽是茫然,以那颤抖的声音,连声道:“不是啊,法伦说那家医院是治疗癌症的权威,他们一定会让你有所起色的。不信,不信你问法伦,她就在这里。”
一边说着,楚凡转头看向法伦,催促道:“你快告诉我妈,说你没有骗我,我妈还有得救。说呀,你说呀。”
面对楚凡的话语,法伦陷入了沉默,当着刘贞淑的面,她却是一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之前她所说的,的确全是谎话,刘贞淑根本无力回天,等待她的,只有死亡的深渊。
况且,刘贞淑说的没错,身体是她自己的,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就算法伦能骗得了楚凡,也骗不了刘贞淑。
但是,为了让楚凡振作起来,法伦只能把这个谎话说下去,便上前两步,来到床前,俯视着刘贞淑道:“是啊,伯母,我刚刚帮您联系了一家医院,那家医院对治疗癌症很有办法。咱们不防去试一试,至于医药费,您也不要担心,我一人会全部承担。可如果您要不去,楚凡会很伤心的,我想您也不希望见到楚凡每天都萎靡不振吧?”
这话说完,法伦忽然向刘贞淑使了个眼色,明显是在示意刘贞淑,叫她帮自己这个忙,一起给楚凡带来一丝假希望,以便让他暂时摆脱颓靡的情绪,至于之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刘贞淑又岂会不明白法伦的用意,不过她先前之所以向楚凡交代好遗言,就是不希望楚凡对自己的病还抱有一丁点的幻想。要知道,楚凡早点陷入绝望,他就能快点从绝望的阴影中走出来。相反,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所以如果一直给他假希望,那么将来他就会更加的失望,如此他又怎能尽快的走出阴霾呢?
再说了,如果刘贞淑帮法伦欺骗楚凡,那么一旦等自己归天,楚凡必会认为法伦欺骗了自己,继而令他对法伦生起恨意。对于这一点,刘贞淑还是能够肯定的,也不是她所希望的。故此,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欺骗楚凡,更不想给他带来比绝望还要痛苦百倍的假希望。
“丫头,谢谢你,你的好意伯母心领了。”刘贞淑微微眯上双眼,面向了天花板,小声道:“我真的累了,剩下的日子,我想留在家里,看看楚凡他爸爸的照片,记住他的样子,免得到了另一个世界,我找不到他。”
说到这里,刘贞淑又微微张开眼睛,侧头看向楚凡,含笑道:“我还想享受一下与儿子的天伦之乐呢,呵呵,我照顾了这傻小子十八年,这回他也该好好的伺候伺候我喽。孩子们,我真的哪也不想去了,更不想留在这满是药味的医院里。如果你们真的有心,现在就送我回家吧。”
刘贞淑此话一落,楚凡忽觉肝肠寸断,泪流满面。法伦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黯然神伤,默默遵从了刘贞淑这最后的心愿。
“家?我们哪来的家?”楚凡握住刘贞淑的手,流着泪,一声苦笑,笑意之中带着自嘲,低头道:“妈,咱们那个所谓的家,只是咱们租来的破房子,之前还要您出去打工交房租。哼!说起来,我真是个废物,居然连个房子都没能给您买。”
说话间,楚凡不舍的松开了刘贞淑的手,慢慢站起身来,满面肃容的道:“不管您还有多少时间,既然您想回家,那我就给您一个家,一个真真正正,属于咱娘俩的家。”
言罢,楚凡转身便想走。通过一个“家”字,他似乎联想到了很多东西,只是他越想,越觉得委屈,觉得不值。
不意法伦快速挡在了他的身前,堵住了他的去路,刘贞淑也是竭尽气力,出声问道:“你要去哪?”
“我受够了,我要凭自己的本事,去拿到我想要的一切!”楚凡双拳紧握,满脸不甘,怒声道:“凭什么有很多人都不如我,他们却可以吃香喝辣,开豪车,住洋房?又有多少‘武力榜’上的人在滥竽充数,借着垃圾都不如的名声飞黄腾达?我位居‘武力榜’第一位,实力更胜他们,可凭什么我就一无所有?甚至就连房子都是租来的,还要靠老妈出去打工赚钱交房租。这些苦,我不想再去受,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起码我要给老妈一个真正的家!”
对于楚凡的这番话,刘贞淑和法伦均是听得明白,他这是受够了委屈,不想再低调的生活下去,他要以武力,或者以另一个身份,去获取他认为自己应得的东西。说到底,他这是想发泄心中积压许久的委屈。
也难怪,其实楚凡说的一点都没错,如今那些排在‘武力榜’上所谓的高手,均都得到了各大贵族武力学校的器重,他们要房子,学校就提供房子,要车子,学校就为他们提供车子,甚至他们日常生活所有的花费开销,均由学校承担,可谓衣食无忧,享尽了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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