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伯云的丧事虽然过了,韩书言整个人却瘦了一圈,头七那几日,韩书言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守在灵前,让云娘即心疼又无力,帮不了任何的忙。
她因为在前三个月,不能到灵堂为父亲守灵,就算如此,可是云娘同样瘦了下来,吃不下,睡不安稳。
如今过了七七四十九日,韩府的白绫也取了下来,可是韩府因为韩伯云的逝去,仿佛一下子安静了许多,紫宝更是每日陪在云娘身边,时不时的盯着云娘的肚子看。
这些日子,云娘还是会入梦,随着时间推移,云娘心里的不安越发的重了。
让她有时候在想,她到底是二十一世纪的王云,还是如今的王云娘,或者是梦中的南疆皇女,祈乐!
她又为什么从王云变成王云娘,再由王云娘成为南疆皇女,仿佛芸芸众生里,有什么牵连在一起,如云似雾,看不真切,似真似假,如南柯一梦。
堆积如山的尸体,汇成一条血河,慢慢流淌在脚下,染红白色的玉足,血气冲天,让云娘身子忍不住晃了晃,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掌握住,牵引着她向前进,她转眼望去,身边的人是一袭白衣,眉间的冰冷和温柔糅合在一起,惊艳了云娘的眼,心脏忍不住紧了紧。
十指相互交错,冰冷的手掌奇异的给了她安心的力量,原本惊惶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那双如夜幕一样深邃的眼里,印着一双银色的眸子,如一轮银月,挂在其中,让云娘感觉身边之人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随着向前走,踏过南疆族人的尸体,血海,身边的南疆族人对着她说着什么,她听不见,却突然心慌起来,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云娘想要逃避,却见面前的人如潮水般褪去,露出站在原地的紫衣男子,心口插着一把匕首,血如开了水龙头的水,哗啦啦流了出体内,一袭紫色衣袍慢慢被血色沁染,变成了黑色,让云娘心里大痛,浑身无力,一步步向那戴着面具的男子走去,却见他苍白的唇色一张一合,说了什么,随即倒地,一身风华凋零。
云娘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揭开那张玄铁面具,却发现一张芳华绝代,连天地都暗色的容颜,是那么陌生又熟悉,慢慢的,那张脸印在了她的脸上,只是多了额间的银莲,和满头女子装饰,让云娘抱着尸体哀恸出声,肝肠寸断。
错了,错了!
祈月,祈乐,同音不同字!
同脉相连!
满身鲜血让云娘浑身发冷,心口被人同样剜了一个大洞,冷冽的风穿透而过,让云娘如小兽一般哀恸哭泣,身边的人开始混乱,那袭白衣如雪,在云娘的银眸子中慢慢变的清晰,是她刻在骨子的容颜,五官深刻俊美,如常年不化的冰山,让人感到心寒,一袭白衣站在众人之间,那样醒目,那样冰冷,浓的化不开的眼中是她看不透的情绪。
那是南疆祭司……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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