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图兰特也拿起酒杯倾身和顾南宸碰了个杯,质地通透精致的玻璃杯碰撞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杯中的猩红色的液体随着这样的碰撞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液体挂在杯壁上,漾出一抹淡淡的粉红色。
只听塞缪尔·图兰特悠悠地说道,“年轻人么,大多都是直接爽快的,只不过依我看,等到路易斯先生到了老卡尔斯的那个年纪,就该知道什么叫年少轻狂,什么叫悔不当初了。”
年少轻狂,容易得罪人确实是真的,等到老了就悔不当初?这倒是未必。
不管怎么说,卡萨奥尼·路易斯能在这个年纪就坐上了如今这个位置,纵然得罪几个人,也不失年轻人本色啊。
塞缪尔·图兰特似乎是看出了顾南宸的想法,毕竟他的年纪快有顾南宸和卡萨奥尼·路易斯两个人加起来那个岁数了,他们那些年轻人的想法就算隐藏得再深,他也能看得出两分来。
“年轻是好事,血气方刚么,要不是为了个女人,他又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去跟老卡尔斯对上?”塞缪尔·图兰特半开玩笑地说道。
顾南宸眉梢微挑,看起来一副八卦的样子,“女人?”他疑问地看着塞缪尔·图兰特。
很显然对方也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看顾南宸似乎很有兴趣地样子,塞缪尔·图兰特就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讲了起来。
“你别看他现在是风光无限,可是当初,你以为他就半点儿没遭罪?”塞缪尔·图兰特轻哼一声,“老卡尔斯那是什么人,那可真是最底层的杀手一步一步爬上去的,论起狠劲儿来,这个毛头小子还差得远了。”
顾南宸没有随意搭腔,很是沉默地听对方说着。
“我早些年跟老卡尔斯也接触过,那人可真是个从骨子里,血就是冷的。他没有妻子没有孩子,只有两个宠爱的情·妇,其中一个还在一场枪战里被他拎出来挡子弹了。”
“不过没想到啊,”塞缪尔·图兰特感叹了一声,“我从前一直以为,这样性格的人才适合做黑手党的首领,没想到后来竟然是因为一个女人,让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头小子取而代之了。”
“人最怕有软肋,但是软肋有时候也是铠甲。”顾南宸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忽然浮现起这句话,随口就说了。
塞缪尔·图兰特轻嗤一声,似乎是对这个说法很是不屑。
“要我说啊,是不是铠甲可不好说,当初这小子夺位的时候,可是差点儿被老卡尔斯弄死。”塞缪尔·图兰特煞有介事地说到,“我倒是觉得更像是大麻。”
“嗯?这比喻倒是很有趣。”顾南宸也不用身后的侍者伺候,而是自己拿过放在右手边的分酒器,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而塞缪尔·图兰特面前的那杯酒,还因为一直在讲八卦而没怎么动过。
“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鬼迷心窍了呗!”塞缪尔·图兰特说着,“听说是老卡尔斯当年抓了一个女人,这小子呢,想从老卡尔斯的手里把那个女人救出来。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呀,他就把老卡尔斯拉下台,自己上位了。”
顾南宸没有说什么,倒是一直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卢思晴听了很是被这个故事吸引,毕竟英雄一怒为红颜这种美好的爱情故事,没有哪个女人不感兴趣。
“那后来,救出来了吗?”卢思晴靠在顾南宸身边,怯怯地小声问道。
塞缪尔·图兰特似乎是喝得很尽兴,所以并没有计较一个女人在饭桌上随意插话的事情。
“那肯定是救出来了啊,不过……”
“不过什么?”卢思晴十分入戏,紧张地追问道。
“据说当时虽然救出来了,但是刚救出来,人就死了。说是刚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活活折磨死的。”
“呀!”卢思晴失手打翻了手边的杯子,杯沿砸在刀叉上,磕到瓷盘,发出一阵突兀的难听的噪音。
“抱歉抱歉,图兰特先生,是我失态了。”卢思晴连忙向塞缪尔·图兰特道歉。
她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看样子肯定是个大人物,她可不敢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顾南宸得罪了对方。
只不过让卢思晴特别失望难过的是,原本在听一个“黑道首领爱上我”的浪漫故事,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个结局悲惨的恐怖片了。
而另一边,顾南宸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塞缪尔·图兰特的讲述,越听越觉得心里头堵得慌,好像有一块巨大的时候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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