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站了大约有一注香的时间,莲香腿都有些发酸了,看着李菀茗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不免浮上一丝心疼,轻轻晃了晃捏着李菀茗的手,尽量轻柔的语气,“太子妃,回屋休息会吧……”
莲香静静地等待着李菀茗回话,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一点回应,心里暗叹了口气,就在他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李菀茗面无表情的脸泛起了一丝涟漪。
微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眼底多的是讽刺,“回吧,我想一个人呆会,你去别处,不要跟着我。”说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了。
她不知道为何杨西念去了趟皇宫就会变成如此,但是皇宫里有个想嫁给杨西念想的疯的女人,让李菀茗不得不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只是具体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莲香看着李菀茗失魂落魄的背影,白色的衣裙用青绿色的腰带紧紧束着,好似风一吹,整个人都会像落叶一样被卷走,让人看了心疼,咬了咬唇,转身朝杨西念的书房奔去。
书房里,浓浓的酒味,杨西念趴在书桌上手里捧了一个酒缸,没心没肺的往嘴里灌去,晶莹透亮的酒水顺着嘴角滑下,经过修长的颈项,没入微敞的衣领中,漆黑如墨玉的眸子里不再是以往的波澜不惊云淡风轻,只有浓的化不开的痛。
脑海里又出现了李菀茗方才眼里的愕然与心痛,一颗心像是被利爪在撕扯一样疼痛,不知道一会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她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弃他而去?他不敢想,恐惧像是毒草一般疯狂的在心底蔓延。
一边是母亲国家,一边是要厮守一生的爱人,如何抉择?
扣扣扣……
杨西念朦胧着眼瞄了门口,依旧半趴在桌子上,嘴里含糊不清道,“进来。”
莲香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酒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定眼一看,杨西念此刻像是街头醉汉一般,哪里还有一点点风度翩翩的样子,本来是替李菀茗兴师问罪而来,而此时看见杨西念这般模样,这火是怎么样也发不出来了。
“何事?”杨西念瞟了一眼莲香,又浑浑噩噩的往嘴里倒酒。
“莲香斗胆,请太子殿下回房间看看太子妃,”莲香扑通往地上一跪,直视着杨西念,眼里没有半点退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之间若是有什么误会,莲香认为还是尽快讲清楚的好,不要伤人伤己……”
“你都懂什么,”杨西念嗤笑一声,又是一口酒灌下,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头滑下。
“奴婢什么都不懂,但是奴婢知道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莲香看着杨西念这般颓废的模样,胸前点了一把火蹭蹭蹭的往上冒,也不再跪着,站起身,“在奴婢眼里,太子殿下一直敢作敢当,顶天立地,不曾有过现在这般懦弱无能的时候,如今看来,倒是奴婢瞎了眼!”
一番话凭着满腔怒气冲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是在跟什么人说话,惊恐一瞬间之后变得淡然,缓缓跪下去,“莲香以下犯上,罪该万死,求太子殿下责罚。”
杨西念被莲香机关炮似的狂轰乱炸一番,酒立刻醒了不少,看着下跪的莲香,眼里阴晴不定。
房间里,静的可怕,就好似是死亡前必经的寂静,莲香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脸上一片死灰之色,她身为太子府下人,自是知道冲撞太子是个怎么罪名,罚下来,不是死也是个残废。
杨西念将手中酒缸往桌上一顿,发出砰的一声响,莲香被吓得浑身一抖。
“现在知道怕了?”杨西念嘴角勾了勾,这丫头说的没错,该来的总是会来,自己这么逃避不是办法,心里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去跟李菀茗说清楚,她应该会理解自己的苦衷。
“奴婢……”莲香正准备请罪,听见杨西念的话里全无怒气,反而带了丝戏谑,愕然抬头看着嘴角带笑的男子。
“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反而没有你一个丫鬟看得开,”杨西念摇头苦笑,站起身,“真是叫人情何以堪。”
“太子殿下,你这是……”看着绕过自己走向门口的杨西念,莲香有一丝茫然。
“我去找菀茗。”杨西念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又有声音远远的飘来,“你以下犯上,罚你三个月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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