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靖谦愣了愣,盯着意映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对。”
意映一怔。
连靖谦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更加确定,接着道:“不对,你分明在撒谎。”
意映讶然,一瞬不瞬地看着连靖谦,想听他怎么圆。
连靖谦垂着眼睛,沉吟道:“人外露的情绪可以伪装,但眼睛里的东西藏不住。”又抬起头对着意映勾了勾唇角:“你每每同我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没有恶意,甚至还有一点关心,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意映有些愣神,过了一会儿,冷笑道:“连公子不觉得这样的说法很天真吗?这年头谁不会看别人的眼色,可能看准的时候,也不过十之一二罢了。遇到功力深的,更是什么也瞧不出来。”
连靖谦笑眯眯地点头:“薛姑娘说的对。”
意映气闷,觉得这个男人有一点没有办法交流了。
却听他又道:“所以我也不全是看眼睛,人下意识做出来的小动作和与不同的人说话的方式,都可以帮助了解这个人的心理。”
“比如说薛姑娘你,对于先前赵家的那位姑娘,虽然向来举止恭顺,眼神和语速中还是表现出了敷衍的意思,对于那位白公子,似乎也是半遮半掩的感觉……”
他站了起来,走到意映身边:“而连某觉得,薛姑娘对我的感觉,是一种全然的信任。”
全然的信任吗?她有些怔忪,似乎是这样的,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将这个人看做无所不能的英雄,对于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她瞒着周家人,瞒着白明远,瞒着敏元和薛家其余人,而对于连靖谦,似乎她从来没有要瞒着的意思。
那时她意识昏沉之际,一不小心喊出了连靖谦的真名,被质问时,下意识的反应竟然不是扯个谎瞒过去,而是故弄玄虚,想让连靖谦好奇,从而相信她给的情报。
虽然说是为了他能更快的成事,可她在他面前,莫名就像个故意耍弄小聪明的小孩,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
连靖谦又道:“自我懂事以来,凭着这种识人的能力,从没看错过任何一个人,所以连某觉得,这一回也不会看错。”
他见过太多心怀鬼胎的人了,或是故意接近他的远方亲戚,想从他嘴里套出祖母一行人的下落,或是虚与委蛇的将士,面上说着是祖父的亲信,背地里却暗暗联络官府,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或是见钱眼开的客栈老板,装成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却打着算盘如何将他们身上的财物摸了个空……
他也曾怀疑她是不怀好意,带着阴谋故意接近他,毕竟她那时来历不明,身份成谜,举止又有些怪异,可他每每想到她看着他时,眼睛里透出的愿他一切顺遂的好意和语气里难掩的关切,就又放下了这个念头。
“什么识人的能力,连公子这不过是凭着运气猜人的直觉罢了。”意映被戳中了各种心思,觉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便是如此也无妨,总归我这回是猜对了。那薛姑娘可要同我说一说你的事?”连靖谦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前半句很是笃定,后半句则有些随和。
意映气闷,默了一会儿,闷闷道:“你信这世界上有鬼神之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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