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众大臣皆带着家眷纷纷离去,热闹的大雄宝殿很快便变得空荡荡的。
不多时,一个穿着一品官服的老人却又折返回来,轻车熟路地走进殿中的内书房。
书房的灯很是明亮,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正提着毛笔,闭目立在御桌前。摊开的宣纸上,字迹狂野地写了三个大字。
宋景然看了一眼,拱手一拜:“陛下觉得,定安公是否有罪呢?”
皇帝睁开了眼,一双狭长的眼睛显得十分桀骜:“原本是觉得有罪的,不过现在,应该是无罪了。”
宋景然抬眼,表情有些意味不明:“臣,遵旨。”
……
回去的路上,敏元拉着意映上了自己的马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意映有些费解:“母亲这是怎么了?”
敏元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原本这些事不应该同你说的,可你爹爹不在,这些话,我闷在心里也难受,不若便说出来,也让你长长见识。”
“母亲尽管说,我听着便是。”意映表情一肃,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这倒不是装出来的。虽说她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可前世,毕竟是那般不堪的过往,成功的经验没多少,赖以为生的只有零琐的记忆,能跟着心思玲珑的母亲学点东西,也是十分乐意的。
“今天定安公后人大出风头,你怎么看?”敏元抿着嘴,面色严肃。
意映斟酌着言辞道:“虽说如今定安公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可女儿觉得,当年的事多半是一桩冤案,圣上应当会查明真相,还其后人一个清白,并且对他重用的。”这全是她凭借前世的经验得出的结论。前世的连靖谦应该也只是找到了那封书简,机缘巧合之下得了敏元帮助,得以面圣,最终由圣上查明真相,恢复了爵位和家产。
“你呀,果真还是个小丫头”,敏元宠溺地摸了摸意映的头发,道:“哪里便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定安公那桩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舅舅若是有心要查,早就将证据找的一清二楚了,哪还用其后人用区区一封书简来自证清白?分明是不想查,因为一些原因不愿查。”
意映点了点头。没错,据李允所说,他试探皇上心意的时候,确实被直接拒绝了。定安公这个词,似乎不仅对于先皇是个禁忌,对于皇上,也是个有着重要意义甚至想规避的存在。
“那……难道皇上会判定定安公有罪吗?”她不由有些慌乱。前世可并不是这样,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将皇上对定安公的观感也改变了?
“傻丫头。”敏元笑了笑,叹道:“原先可能确实有这种想法,但那连公子出手镇住了东夷派来挑衅的两员大将,多半是将事情全盘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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