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意晨喃喃道,抬起眼睛看着意映,挤出一个微笑道,“所以,母亲放弃我了对吗?”
意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不远的圆桌上,堆叠的两方布料。
意晨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不由又红了眼。
原来没有啊。
不肯靠近的是她,所以母亲也只好远远地看着,担心她上前会伤害她,担心她靠近会得到更加鲜血淋漓的后果……
可是能给她的,母亲从未吝啬过。
一如既往,十年如一日。
被嫉妒蒙住双眼的人,一直都是她罢了。
“薛意晨你要记住,生恩与养恩,不就是一道无解的题目,谁轻谁重,任何人也无法估量。许多事,都在于人而非天。”意映语气淡淡地,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意晨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比自己还小些呢,却像是看穿了许多事的沧桑模样。不在意自己与她分宠爱,不在意二人在母亲心中孰轻孰重,她突然觉得,自己自诩熟通佛法,却还不及眼前人的一半慧根。
一个贪字,便让她生出这么多的波折。
“那你同我说那件事,是为了什么?”
意映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花园里的事,顿了顿,道:“这件事倒也不是我派人跟着你,是东府的蓁姐姐瞧见了,告诉我的。”
“我也没这样揣测你啊……”意晨低声嘟囔了一句,听到后半句时愣了愣,欲言又止地看着意映。
“放心吧,只有她一个人瞧见了,她就是怕惹出什么事来,才特地告诉我一声。她性子虽大大咧咧的,是非轻重还是晓得的,你尽管放心。”
意晨看着微微松了口气。
“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跟人家不清不楚着?”意映莫名有些恨铁不成钢,开口道。
“什么不清不楚,你不要胡说。”意晨忙道,耳根子却微微发红。
“有些事我不说想必你也明白,若是执意选了一条路,恐怕你与那人便再无可能。一些事一些人,纵使你掏心掏肺地待她们,也不会得到任何回报。我倒也不是威胁你,只是你自己要想清楚,究竟是要走一条相对平坦的路,还是在黑暗的荆棘丛里摸索。”
意映叹了口气,半点想打趣她的心思都没有。
“行了,我要说的话也说完了,这便回去了。你的事情,你自己费费心思吧。”意映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
“为什么要同我费这番功夫呢?”意晨低声问了一句。
意映顿住脚,过了一会儿,缓缓地转过身来,冲着她笑了笑:“从前我是为了我视若珍宝的家人对你好,可是现在我觉得,我还想再要一个家人,像胞姐那样的。一个人撑着,可真累。”
意晨抬起头,看着她,面露迟疑。
意映没再说什么,摆了摆手,便跨出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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