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航没有抬头。他继续享受着他的早餐,可其超敏锐的感应能力告之,来者不善。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不愿意看到的熟人。
炒肝得趁热吃,他消灭得很快。而豆腐脑显得有些滚烫,故而他一边慢慢品尝着,一边吃着剩下的半屉包子。
来人居然还挺有耐心,或者说表面上似乎还显得极为配合。他静静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一直等着夏航把早餐用完。
吃掉最后一个包子,夏航用纸擦了擦嘴。然后继续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说道:“连顿饭都不让人吃安心。难道说你自己不打算好好过年,还非得拉上别人跟你一样倒霉?”
说完后,他直接抬步走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来人一眼——甚至连斜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被他如此无视,那人气的浑身发抖,正想开骂时耳边突然传过来一阵冷漠之音:“有事求我就赶紧到湖边去,别在人家的早点摊丢人现眼!”
丢你奶奶个腿!叶绪风终于气不过,在心里狠狠地骂道。他盯着渐渐远去的那个背影,忍不住骂出声来:“小王八蛋,老子就让你过不好这个年!”
嘴里这么骂着,可他的脚步还是飞速地移动起来。湖边一棵光秃秃的大柳树下面的长椅上,夏航正悠闲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
“你这个小混蛋,仗着功力比别人高就随意欺负人?好歹我也是与你爷爷差不多大的长辈,要不是看在品君的份上,就冲你这种目中无人的德性休想过安稳日子!”
叶绪风站在椅子两米外,语气中充满了恨意。但夏航却从中听出了一种无奈,否则这老东西也不会提起爷爷和君姐来。
“如果你不怕我把你扔到下面的冰面上,那就坐下来好好说。否则我立马走人,大过年的我可不像你闲的没事干。”夏航依然是冷冰冰的语气。
“坐就坐,你以为我怕你?哼!”叶绪风重重一哼,气呼呼地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
坐下后,他总觉得这个本来很主动的局面,却被眼前的混蛋搞的自己被动起来,心中的怨恨和怒气就不断膨胀。但他又有一丝惧意,书房的那次难堪经历犹如昨日,所以叶绪风只好强行压抑着怒火。
最终,他只是学着夏航也架起了二郎腿。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夏航冷冷地道。他又往后挪了挪,尽量保持着与他的距离。
“明天就是除夕。这几天我一直在那个出租屋和刚才的早点摊找你,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果真是风流成性,怕是一天换一个地方快活吧?”叶绪风盯着对面恨之入骨的家伙,满是讥讽的口吻。
“你找我做什么?我哪天在何处睡觉又关你屁事!”夏航与之针锋相对,“你还知道明天是大年三十?不回家准备年货,却在四处找我,难道是想找我算账?”
“嗨,还真让你蒙对了,我找你就是想算一算旧账!”叶绪风眼睛一瞪,立即来了兴致一般,“也不多算,就三笔账。今年发生的事今年了结,我不想拖到来年。”
说到这儿,他也不等对方反应,有些迫不及待地在那儿开始算了起来。
“第一笔账,就是吾曾孙叶寒的事。我好不容易找人解除了禁制,你这个王八蛋居然又开始施虐,而且是变本加厉。你说,何时帮寒儿解禁?”
妈那个巴子,自己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这老家伙还真是找来算账的。夏航觉得颇有些无语,对方追账都追到这儿了,甚至还不止一笔。
“叶寒之事,我不想过多解释。如果说第一次是他咎由自取,那这一回更是自讨苦吃。那个贱女人不是我的朋友,我跟闻人智的关系也就那么一回事,关键在于叶寒不该设计利用他们来套用并传播我有宝物的消息。”
夏航的语气有些冰冷,让叶绪风觉得就好像是刮过了一阵凌厉的北风。
“这件事我知道。可你身上有宝物也是事实,为何你偏偏要因此而惩治寒儿?你干吗不去严惩那个败家子闻人智?”叶绪风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分。
“哼,别说闻人智,就是他的兄长闻人睿我也照样惩罚过。”夏航冷冷一哼,“但这跟处罚叶寒完全是两码事。因为他的手段更卑劣,而且肆意传播此事,为我带来了一系列的麻烦。”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是信口开河。冥白为此知道了罗盘的消息,从而透露给了他的师尊。还有那个巫姥姥,没准也是由此得知的消息。
“麻烦?我看你不还活得好好的,哪来的什么麻烦?老实给我一句话,你解不解吧?”叶绪风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随即直接发问,他似乎不想再细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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