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你这是做什么?瞧不起老头子?”洪老头儿怒目圆睁,澎湃的气势从身上涌出,压迫在问传挺身上,使得他不得不全力抵抗。
“老头儿你先别恼!”问传挺艰难开口。
洪老头儿的气势沉重异常,短暂压迫已是使问传挺额头汗水滚滚流淌。真实本意并不是要拿气势压人,不过是心中亲近的娃娃不接受馈赠,这让他心中不好受,特别是在这种占了娃娃便宜的情况下,更是让他心中恼火。
眼见问传挺说话都非常艰难,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洪老头儿心中一颤,最深处涌出心疼感,压迫气势潮水般涌回身体。
灿烂的阳光,清凉的威风,敞亮的洞底,这一刻,问传挺心中雀跃,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宛若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明媚一样。
“这原本你还是收回去吧,留个念想。”问传挺继续将手中兽皮递还过去。
问传挺咂咂嘴,“你先别急着发火。我这里可比你那个要强很多!”
问传挺指着自己脑袋瓜子说道,言语中不无得意,腰板挺得很直,表现出一种很自信的模样。
“记下了?”洪老头儿拧眉。
问传挺点头,“记下了!”
“真的记下了?!”一条眉毛已经跳起,隐隐在颤动。
问传挺撇嘴,“这还有假?!不信你问!磕巴一下,错一个字,你说怎样就怎样!”
“那好,你且从第十二句,第三字开始!”
“老头儿你听好了!”问传挺撇嘴一乐,张口就来,甚至不带思考的,一气通畅,不磕巴,不断气,字眼清晰异常,顺顺溜溜的从第十二句第三字开始,将后续的内容完全复述出来。
这不怪他,也不是故作惊奇非要显摆超强的记忆力,只不过是为了安洪老头儿的心,让他将兽皮收起来,既然是心爱之物,君子还是不要夺其所好。
虽说问传挺个子小,年龄幼,还算不上什么君子,但这点还是能够做到的。
问传挺一口气背完,这回轮到洪老头儿惊奇了,暗无光华的一双老眼在他身上不住打量,恨不得现在就将问传挺脑袋切开,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构。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妖孽,只是粗粗看上一眼,就能将一部功法记牢,而且是分毫不差?!”
无语问苍天,洪老头儿这一刻,感觉自己几百年的生涯都活在狗身上去了。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对狗何其不公!
且不说洪老头儿感慨,问传挺撇嘴等待夸奖,上面一群人眼见二人下去,久不上来,隐约有窃窃私语声传来,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程昱停住嘴巴,一些事情,纯靠掰扯永远找不到头绪,强压下心头怒火,狠狠看向带来的众人,却是连带他们一起恨上,恼他们在他寻求帮助时袖手旁观。
及至听到下面私语,心中猫抓一样,想要上前拜见,露下脸面,又想起有杀弟仇人同在,且显得亲近非凡,心中犹豫良久,终是抵不过心中抱大腿的念想。
洪老头儿抬眼上瞟,又看向问传挺,“你且记牢,或是自修,或是帮这功法寻个传人,终不使消散在岁月中。”
紧紧是一眼,沧桑中带着无形的压力,让刚刚靠到坑边缘的程昱心中凛然,情不自禁后退半步,又觉得自己有些懦弱,泄了底气,平白让下面那小小仇敌看轻。
硬顶着那一眼的压力,强行跨前一步,不想靠的太近,一脚踏下,脚力失了控制,踩在大坑边缘。
扑棱棱,碎石粉末顺着坑壁下滚,撞击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晚辈太天门真传弟子,程昱,拜见前辈!”程昱躬身行礼,依足了礼数,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呵!”问传挺撇嘴,从喉咙中挤出一声似哼似笑的声音。
程昱站在坑上,这一声又怎能听不到,低垂的头颅掩盖双眸中的冰冷,以及那深藏在怒火中的仇恨,那一声嘲讽的声音有如一根利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对前辈弯腰那又怎样?!终有一天,我会让前辈知道,你这小人,拥有怎样的卑劣行径。”
程昱心中怒吼,为那一声被人小瞧的冷哼,他看出了,问传挺与洪老头儿之间,没有尊卑关系,没有主从隶属,更没有血缘上的亲疏关系,他却不知,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的亲密。
又怎是他依足礼数,表现谦卑,靠着攀附能够改变的。
“嗯,太天门,五派之一,人族守护屏障,脊梁一般的存在,小辈中能有你这样出色的弟子,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洪老头儿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一声声夸奖,落在程昱耳中,不啻于最高的赏赐,一句句话语落下,让他心中荡起阵阵涟漪。
程昱努力维持心境,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前辈夸奖太过,我人族儿郎,理应奋进,抵御妖族,护我万千人族,百死不悔!”
“无耻!”
问传挺声音很轻,在场哪一个耳背,个个功力深厚,这低喃的声音,又没有故意掩饰,每一个都真真切切的听到耳中。
程昱挂着矜持笑容的脸色一僵,继而肌肉抽搐,舒缓僵硬的神经,仍旧保持微笑,淡淡的矜持下,掩盖不了那怒火燃烧的气场。
“你这娃娃!”洪老头儿抬手作势欲打,问传挺低头恭顺。
尚不等再有言语发生,大地颤抖,碎石扑棱棱顺着坑壁滚落,荡起漫天烟尘。
“怎么回事?”
众人失措,张目四望,寻找地震来源。
洪老头儿眼疾手快,碎石滚落的瞬间,已是抓着问传挺跳出坑洞,飞落在地面上。
大地震颤,接连不断,地面八方,恍若同时发生,一道道气柱冲天而起。
用尽目力,隐约看到有沙石尘土在气柱中弥漫,飞飞荡荡,犹若云烟飞腾。
“这是有人在底下战斗,打破地面,冲起的烟尘!”程昱瞥了一眼问传挺,脸上一副尽在掌握中的安然。
问传挺无视他的作秀,转而面向洪老头儿,“老头儿,这与我们在这里遇到的如出一辙。有人发现了底下祭坛!”
洪老头儿看着弯曲绵折,隐约成一条线的气柱,“不可能,我们没有派出这样多的人手!”
紧锁的眉头,一闪而逝的不安,让一众小辈心中惶惶。
“既然不是圣地派出的人手,那是什么人发现了祭坛,同时引发,炸开地面。”问传挺一脸凝重的看向不下数十条庞然气柱。
不等他念头再起,一道道血柱冲天而起,鲜红血光将天空映红,隐隐呼啸中,血柱争相冲上天空,带着诡异弧度,向着同一位置冲去。
恍若是失去了劲头儿,血柱冲到某一位置,齐齐停滞。
“不!不是停滞了,它们在那里消失了!”
有人惊呼,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极尽目力,想要看的清楚,看个明白。
问传挺皱眉,念头又起,“是骨魔吸聚了血液,还是那祭坛在呼唤所有血液?”
“不,应该是骨魔,祭坛身处血池中,又有根茎似的经络存在,不会舍近求远,用这种方式来吸收所有血液。”
“看来是骨魔寻到的正主!”
念头起起落落,问传挺心中充满紧张,双手使劲攥紧,好像看到骨魔正与祭坛争斗,而他,则在给骨魔加注力气。
“你们小心,老头子要去看看!”声音未落,人已是呼啸而起,急急奔向血柱隐没的地方。
“老头儿等等我!”
问传挺高呼,兔起鹘落,将猴子、独孤抓在手中,急急在后面追赶。仅仅是抓到猴子、独孤的片刻耽搁,洪老头儿仅剩下一道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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