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遍地,被扫在路边的积雪开始融化成水,行人裹着厚厚的绒袍在路上慢慢吞吞行走着,偶尔有马车奔过,车上所悬的铃铛一阵叮当响。
卫昭揭开帘子瞧着车外的景色,细窄的鹅蛋脸上泛起一丝柔光。
孙姨娘张眼瞧去,女子白皙如玉,这样瞧着外面又静若处子,她忽然生出一股不安与不爽来,将帘子一拉:“莫着凉了!”
卫昭手指微凝,淡淡一笑,将头倚在车壁上闭着眼假寐。
孙姨娘又嘱咐道:“待会儿,你见了太子殿下规矩点,莫要人家太子殿下以为你不懂礼数,你父亲和侧妃娘娘可丢不起这脸。”
规矩点?卫昭对这个“规矩”二字不知该如何理解,当下手指在袖子上滑了滑,却不想同孙姨娘说话。
孙姨娘又继续道:“待会儿你跟在我身后,把你那头低下来,总是昂着像只公鸡似的,像什么话!”
卫昭皱了一下眉头,又笑出声来,她怎么着也不像只公鸡吧!
孙姨娘厉声问道:“听见了吗?”
卫昭不高不低“嗯”了一声,依旧不睁眼,仿佛孙姨娘说什么她都不在意。
孙姨娘眼中有些怒火,又压了下去,总归不能现在收拾她,也不能让这个女人在太子面前出彩,虽说太子不是个好美色的,但此事也不得不防。
马车稳稳停在太子府门口,孙姨娘先踩着凳子下马车,卫昭一揭开帘子就偏首看去这阔别已久的“太子府”。
那日府上张灯结彩,她被他红锦铺地,迎进了这太子府,做了这太子府的女主人,现在呢?她不是主人,她是客人。
“发什么愣!还不快下来!”孙姨娘看卫昭瞧着这太子府出了神,不耐烦地催促出口。
卫昭回过神来,踩着凳子下了马车,随着卫舟与孙姨娘一路进了府。
卫昭进府难免左右观望,孙姨娘瞧见后就捏了卫昭手臂一把:“低着脑袋!”
卫昭懒得和她去争执,也就低了头,规规矩矩随着孙姨娘朝堂中去。
厅中坐了几位客人,太子正立在厅中,同那些人谈笑风生,这又瞧见卫舟来了,连迎了过来:“卫大人!”
卫昭身体僵了僵,这声音她太过熟悉,尽管前些日子她见过了他,可她此刻身体仍旧抑制不住地发僵,她抬首瞧了慕容皖一眼。
慕容皖生得温文谦和,但大周崇尚玄色,今日又是他的生辰,他便着了祥云盘圈的玄色广袖,让他显出一股怀柔气势。
慕容皖也瞧见她,微微一怔,而后一瞬恢复如常。
卫昭偏就弯着唇笑了笑,随着卫舟与孙姨娘朝慕容皖行礼。
慕容皖留了卫舟在前厅,卫昭随着孙姨娘这个女眷去了后面找其它人。
一出前厅,卫昭便抬起头来环顾着这太子府,只是这府中空空荡荡,唯独这回廊两旁种植青松,每隔几步就有只风铃挂在高处零零作响。
她手指捻上青松,这是她所种,头上风铃也是她悬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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