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这丫是什么鬼天气呀!都到秋天了怎么还这么热啊!”说话的人是个相貌精致的短发女孩,她身体歪斜,弯曲着左腿踏在椅子上,一手不雅的扯开领口,另一手抓着鼠标垫狂扇风,“真不愧是黑网吧啊!尼玛不但是网速奇慢无比,而且连个电风扇都不给准备,真心是黑到家了啊!”
“没……没有?怎么可能?少爷我不能记错网站啊!”有些汗湿的领口被拉扯开,鼠标垫悬空许久未落,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脸茫然的呆望着屏幕,“没听说长时间不更新的小说,就会被删除掉的事呀!难道是……”
她有些发直的瞳孔扩张,脸色剧变的猛然站了起来,带动得椅子发出刺耳的嗓音,不等周边吓了一跳的人破口大骂,便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匆忙之间绊在放置于过道的椅子上,毫无防备的摔倒在地,随后又颤抖着爬了起来,停都未停的冲出了大门。
“喂!搞什么名堂啊?赶着去找屎啊?把老子的烟灰缸和烟都刮掉了,居然还当没看见!”原来坐在过道旁的电脑前,以同样姿势坐在椅子的男孩,一脸晦气的冲着女孩的背影比了个手势,随后冲着收银台的方向大吼,“陈姐,给我来包烟!”
“这丫头不会是没钱付网费逃单了吧?”另一个年纪略大的男孩,虽然说着话但眼睛却一直不离屏幕,“一会儿你顺便和陈姐说一声吧!”
“恩,”抽烟男孩随意的答应了一声,弯腰低头寻找着什么,“诶?烟灰缸掉到哪了去?那个……那个是……浩子,你……快来看,那滩是不是血?”
“啊!!!死了。你拽着我鬼叫什么呀你?”名叫浩子的年长男孩一拳砸在键盘上,一脸凶恶的转头看了过去,却在望到地面上那滩,与烟灰缸的玻璃碎片混在一起的液体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我去,还真尼玛是血……陈姐,陈姐!你快过来!”
“喊什么喊啊?这不是给你们拿来了嘛!就不能少抽点烟啊?小小年纪熏得手指都变色了,说你们又不听……”四十多岁的收银大姐,拿着一包香烟走了过来,她并没有马上看到地上的血,而有疑惑的望向某个位置,“那个位置上的人去哪了?怎么把包就那么放在椅子上不管,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啊?”
“那……那不是刚才跑出去那人的座位吗?”抽烟男孩望向收银大姐所指的位置,突然紧皱起眉头,“丫的,貌似情况真的不太对……”
半个小时之后,四处都没有找到那女孩的三人,围着那个双肩包坐成一圈,互相看了一眼后,由收银的陈姐拉开了拉锁,“这东西上写的是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看不懂?欸?这个是?”
包里的东西被倒了出来,整理过后分成了几堆,衣服堆里只有二件黑色纯棉线衬衫,加一长一短两条黑色牛仔裤;除此之后便是手机、钱包,一本暗蓝色的护照,写有某酒店名字的卡片,以及占了背包一半空间的————棒棒糖。
“是附近那间星级酒店的房卡,看来她是住那里的,”浩子只是略扫了房卡一眼,便伸手拿过写着日文的护照,翻开仔细的看了看后,面色厌恶的撇了撇嘴,“而且,她还是个小鬼子!”
陈姐微愣了一下,随后很坚定的否定道,“怎么会?那女孩说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怎么可能会是小鬼子?”
“先不管她是不是小鬼子,这包要怎么处理啊?”抽烟的男孩憨憨的抓了抓头皮,“总不能放在这里等她回来取吧?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会回来了。”
“也对,”浩子将小本子扔回包里,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浑不在意的对抽烟男孩说,“阿力,既然她是被你的烟灰缸弄伤的,那就由你把包送到酒店去吧!”
“我去,我丫这是招谁惹谁了?”抽烟的男孩阿力郁闷的再抓了抓脑袋,哀叫一声后趴倒在椅背上,“真倒霉啊!!!!”
*
天空才刚刚泛白,连橙色的太阳都还没有升起,散发着晨露霜寒的空地上,突然晃出一抹如游魂般的身影,她径自来到一堵残墙的面前,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用双手拼命的挖着土,嘴里颠三倒四的叨念着,“一定在的,一定会在的,这块地一个月后才会开始开发,明明我之前是在半个月后才来,也一样找到了的,一定会在这里的……”
虽然是发散着桔色的光,但却依然让人觉得清冷的光,它们随着时间的过去,渐渐爬向角落的断墙,映照出那个已经被挖得很大,沾染了太多暗红色的土坑,以及土坑里那双伤口累累、血液斑驳的手。
她的身体颤抖着,双臂因筋挛而抽搐,渐渐被阳光映照出的脸庞上,全然是无表情的木然。她将一根刺伤手指的铁钉,扬手扔到较远的地方,随后继续专心的挖着,嘴里自欺欺人的一遍遍安慰自己,“会在的,也许是在下面,对,一定是在更下面的位置……”
汗珠自白晳的皮肤溢出,在亮度不足的映照下,反射出晶晶亮的光点,随着她的动作流淌而下,汇聚成一颗闪亮的水珠后,笔直的砸在血肉模糊的手上,略带哽咽的声音变得沙哑而绝望,“不可能不在的,绝对不可能的……”
“谁在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远处多了一个身影,她的脸庞细嫩清秀,透出一股泛着冰冷的文雅知性,身穿浅紫色的运动服加短裤,颈上还搭着一条红白格的毛巾,显然是出来晨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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