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动用禅识瞧去,这一瞧不打紧,却是暗暗吃惊。原来那秦宅四周,果然是阴风阵阵,比他处强了许多。只是阴风虽是强劲,却难以侵入宅中去。只是在屋外盘旋。
而在秦宅屋顶上,挂着一对金铃,却像是被黑漆染了,掩住了金光,虽有风吹来,此铃不响。唯散发出毫光一道,细不可察,将整座屋子盖住了。
看来正因为有这黑漆金铃镇宅,方免去宅中人丁阴风之苦。
秦忘舒暗道:“难不成这金铃是儒门高人布置。”向空中一瞧,忽地明白了,当下悄然纵到空中去。只见一位彩衣童子,正坐在离地百丈之处的云端里打盹,虽被秦忘舒欺到身边,也是无知无觉。
秦忘舒笑道:“童子醒来。”
那童子猛然睁开双目,本是满面惊恐,瞧见秦忘舒却是展颜一笑,道:“原来是秦大修,你来的正好。”
秦忘舒奇道:“你竟认得我?”
童子道:“在下本是紫微大帝座下弟子,名叫纳福童子。因被此处的一位大修祷天运法,这才来此守候。我在大帝座下,常听到秦大修的名字,也曾偷偷动用宝镜瞧过大修相貌。”
秦忘舒大喜道:“原来如此,小道友可知这宅中是何人?”
童子道:“稍许知道一些来历,那婴儿乃是后世万王之母。只因她这一诞,惹得冥界万鬼皆哭。原来这万王之母的后代子孙,会扫平八百万里极荒山,那凶兽若想断绝后患,只能从这根上剪除了不可。”
秦忘舒点了点头道:“你等是仙界神祗,怎会轻易来这凡界?”
童子道:“只因浩劫将起,苍生遭劫,就有禹皇与我福禄寿三神商议,要替凡界苍生送福添寿。虽不能解苍生之倒悬,也可让苍生万众于困苦之中,生出一丝希望来。因此若有修士祷天祈福,自是有求必应。”
秦忘舒叹道:“禹皇与三位福神果然用心。却不知是哪位大修请你来此?”
童子道:“乃是儒圣首徒仲由子路。”
秦忘舒暗道:“子路既肯为同道用心,想来亦是心有苍生,此番行事,更要仔细了。”
他道:“放着儒门大修在此,难道却应付不了区区鬼兽不成?”
童子道:“秦大修,莫要小瞧了鬼兽,大修可知这阴风从何而来?”
秦忘舒道:“正要动问。”
童子道:“此风不是来自别处,而是来自九渊地宙之中。”
秦忘舒动容道:“那九渊大能,怎地也与鬼兽同流合污。”
童子道:“大修难道不知冰魇的来历。”
秦忘舒心中暗叫一声,顿时打了个冷战。难怪那阴风去而复生,难以清除,原来却与冰魇有关。
那冰魇本是极荒山兽尊的双修伴侣,因惹恼了世尊,方被永镇九渊。如今鬼兽既拦不住小妹转世,也就只好去求冰魇了。那冰魇神通广大,最擅在梦中杀人,秦忘舒想到这里,怎能不惊。
他道:“既是冰魇亲自动手,区区百日婴儿又怎能逃得掉,恕我直言,小道友这金铃只怕未必有用。此事必定另有玄机。”
童子点头道:“说来也怪,我这金铃挂上半日,就被染得漆黑了,且铃声不作,威能大失。我也只好每日子时亲自施法,方保住这金铃的些许威能。但城中其他婴儿却是保不得了。”
秦忘舒道:“那冰魇好歹也是混沌大能,又受世尊亲自教化,岂能擅杀无辜,城中其他婴儿虽有惊扰,想来性命无忧。只要这阴风去了,定能恢复如初。那冰魇的目标,唯在这秦姓婴儿身上罢了。”
童子道:“我也是这般想来,只是已过了三日了,那阴风仍是驱散不得,可不是令人忧心。”
秦忘舒暗道:“听那公孙轲说,子路屋中立了两块牌子,其中一块就是冰魇了,可见子路与冰魇定有瓜葛,若想弄清此事,非得亲自去问子路不可。”
他问童子道:“那子路既然祷天求福,邀你前来,你必知他的所在了。”
童子就向城东一指,刚想说话,就听地面上传来三省与古无疚的大叫之声,那三省叫道:“头好痛,好痛。”
而古无疚那里,大叫一声之后,此刻却是绝无一丝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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