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罗心经虽分三卷,洋洋大观,但经中之术,却超不出其总纲去,而经中诸术,不过是用种种办法阐述心经总纲罢了,也就是“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八字。
这八字说的明白,便是这天地万物,说来也是虚妄,你心中当他不存在,则万物必然不存。
世人无识,只知这说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却不知其中蕴藏着极深奥的道理,而心经便有一项道术,最适合用来阐述经文总纲。
此术名叫无妄,但修成此术,可依境界不同,有种种妙用,若依这经文中的说法,无妄之术修到巅峰之境时,这肉身便为虚妄了,到那时任你有千法万术,也是无计伤我。
但若修到这般境界,却需要以极高深的佛法来配,因此秦忘舒虽修此术,也只是小成罢了。
当下暗运无妄之术,再借助足下小禹步法,左闪右避,只盼能避开金线。
那金线聚来瞧来杂乱,其实却是井然有序,小禹步法固然高明,也只能避开七八成罢了,仍有二三十道金线,那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
既然避不开,秦忘舒索性主动上前,他心中打定的是主意,便是要利用这无妄之术,来减轻金线对自己的伤害罢了。
自己是无妄之术初成,自然难避伤害,但将这伤害减到最低,正是无妄之术的根本。
在诸修瞧来,只见那金线纷纷扰扰,只管在秦忘舒身上穿来绕去,刹那间,秦忘舒已是鲜血淋漓,似乎随时都毙于当场了。
但儒圣神农却瞧得明白,那秦忘舒虽被金线透体,却因秦忘舒主动向前,金线触及之处,皆非秦忘舒的要害。儒圣更瞧出那金线虽是透体而过,其实不曾真正撕裂秦忘舒的身子,也不知那秦忘舒的身子有何玄机,瞧来似真似幻,绝非实体。
神农也瞧出端倪来,不由道:“这是法宝性灵方能修成的虚实之术,忘舒既为肉身,怎地也能修成?”
儒圣道:“此术似乎是婆罗心经中的妙术,正所谓佛法无边,实非你我所能叵测。”
神农道:“我瞧那大同残光暴虐之极,也唯有这世间佛法可御此道了。”
儒圣深以为然,道:“苍穹诸般道术,想来皆超不出大同世界,唯有这佛法禅功,却是我苍穹独有之学。或可借佛法神通,化解这无边杀孽了。”
忽听七海神君朗声道:“与其见法破法,不如独执已道。我有金婆罗花三朵,愿为君而盛开。”
那七海神君说罢,袖中飞出三朵金光,诸修凝目瞧去,果然是三朵金花,金灿灿耀人双目,香气馥郁,中人欲醉。正是佛门第一名花金婆罗花。
然而不等此花落地,白眉修士与中年锦衣修士齐齐上前,于空中截取了三朵金花,白眉修士喝道:“说好单打独斗,七海神君莫要逾矩,若是不然,说不得我二人也只好动手了。”
七海神君道:“我在此种花莳草罢了,又不曾施法祭宝,两位前辈何必小气。”
白眉修士连连摇头道:“七海神君造化神通,谁人不知,那造化之术难道却不是仙修之术,神君不必强辩了。”
七海神君微微一笑,也不去与那白眉修士理论,任由那魔域二老收去三朵金花,然而那三朵金花虽被收了去,空中奇香不散,这香气虽人嗅不着,唯有秦忘舒方能感受。
秦忘舒心中一动,暗道:“这是负心之计,虽不能真正植下金婆罗花来,但香气已出,定然让我受益无穷。”
只觉得那鼻端香气越发浓重起来,但就连场中的少年也是无知无觉,可见此香是被许负心所暗中御使,场中唯有自己独承此香罢了。
但秦忘舒虽承此香,却也不曾觉察出有何好处,甚至那鼻端的香气因越发浓重,而变得气味古怪起来,似乎还有一丝血腥之气,嗅来直欲信呕。
秦忘舒心思电闪,偷目向许负心瞧去,那许负心自少年与秦忘前约定独斗之后,便转化人形,此刻双袖低垂肃手而立,神情无悲无喜。
但秦忘舒双目一转,却发现许负心衣袖之中,多出一点血痕来。那血痕固然极淡,却也逃不过秦忘舒的一双利目。
而白眉修士似乎也同时发现许负心衣袖上的血痕,此老神情一变,似乎想道出真相,最后却叹息一声,无奈摇头罢了。
秦忘舒心中雪亮,这是许负心以自身龙血浇灌金婆罗花,那佛花则了绿龙之血,自然奇香散溢,又被许负心暗御此香,独绕自己一人。
以龙血造化佛花,究竟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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