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
叹息的是冷雳。他此时正盘腿坐在地上,而段一刀将双手按在他的后背替他疗伤。
段一刀皱了一下眉头,问道:“老三,你还是觉得很痛?”
冷雳摇了摇头道:“自师父领我进昆仑学艺,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岂会怕痛。”
段一刀问道:“那你为什么叹气?”
冷雳正色道:“如果我那二师兄在,我们昆仑派在今晚又岂会遭此羞辱?”
一提到二师兄,段一刀不禁脸色一变,但他什么也没说,心中却是相当痛苦。
张锋静静地在一边自己运气疗伤,听他们提到二师兄,心中也是一阵感慨:“十五年前的中秋之夜,昆仑发生血案,师父和二师兄同时被害,而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说来真是气人。”
言至此处,眼眶已经湿润,他突然心中一动,问道:“大师兄,十五年前,昆仑生死关头,情势危急之下,是你点了‘昆仑焰’,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点那‘昆仑焰’,今晚的这种形势点燃‘昆仑焰’,是否略有不妥?”
段一刀面无表情地听着,久久不语。
冷雳表示认同,道:“对啊,而且大师兄你还特地强调要全部的昆仑弟子都前往师叔段天轶的住处,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段一刀的脸色突然变得难堪,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老三,老四,我今天这样做,其实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冷雳和张锋异口同声地问道。
段一刀面色凝重地道:“我之所以让所有昆仑的弟子都去那里,是因为我在今天晚上做了一个决定。”
冷雳和张锋在听,他们的心里突然也变得紧张起来。
段一刀道:“今天晚上,我决定动身下山。”
张锋不解地问道:“大师兄要下山,随时都可以下山,莫不是大师兄不想让昆仑的弟子知道?”
段一刀点头道:“是的,因为我此次下山,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回到昆仑。”
冷雳闻言心中一震,道:“大师兄何出此言?”
段一刀道:“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是‘江南柳’!”
冷雳和张锋都“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江南柳,有很多掌门人在那里失踪。
江南柳,现在成了江湖中一个神秘的地方。
现在一有人提起江南柳,没有一个不为之色变。
现在,“江南柳”三个字从段一刀的嘴中说出来,冷雳和张锋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张锋紧张地问道:“大师兄,不去不行么?”
段一刀道:“我一定得去,你们知道我性格。”
张锋马上闭嘴。
段一刀缓缓起身,道:“如果我一去不返,昆仑的事,就托付给你们两位了。”
天,终于亮了。
漫天朝霞。
山势陡峭,山路崎岖。路两边古树参天,郁郁葱葱,飞鸟鸣啼。
一行行人,正是沈寒竹、杜小七、韦高峰和段天轶。
韦高峰的嘴里一直在骂,再难听的话都骂。现在他神色飞扬,想必那“消魂散”之毒已解。
沈寒竹劝道:“韦帮主你还是少骂两句,反正你骂得再多,他也听不到。”
韦高峰心中怨气未消,但是想想沈寒竹的话还是蛮有道理,所以还是住了口。
沈寒竹此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面朝段天轶问道:“段前辈,冒昧问一下,你们昆仑派在十五年前的中秋之夜发生过什么事?”
段天轶一听这话,脸色就因痛苦扭曲了起来:“你为什么有此一问?”
沈寒竹答道:“我是听说段掌门要去江南柳,原因是因为送信的人告诉了他一句话。”
“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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