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京城的夜色很美。
对于习惯了修行的术士来讲,凌晨两点以后没有了不夜城的喧嚣后的京城夜景,更美——从滚滚红尘的繁华,转入仍旧五彩斑斓但却幽静的氛围中,在繁星点点的苍穹笼罩下,很容易让人生出置身于仙境之中的感觉。
望京附近那处高档的公寓小区内,仿园林设计的公共绿地区域,萨卡莎昂站在波平如镜的小湖畔,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她喜欢这种环境。
在泰国曼谷远郊的湄南河一带,她就喜欢晚上站在繁华都市中难得的清雅之地,享受这种带有鲜明对比和冲击感的安宁和幽雅环境。仿若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体会到一位拥有着神秘术法的阿赞,超脱常人的心境。
虽然这是第一次来到华夏,但萨卡莎昂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听闻过这个国家的奇门江湖,以及奇门江湖历史上许多术法强大无匹的术士,还有那些极具传奇色彩的术士故事。但萨卡莎昂知道,即便那些故事都是真的,那也只是历史而已,如今的华夏,虽然肯定还会有术士的存在,但……强者很少。
因为,在全球术法界,似乎从来没有听闻过哪位顶级的大师,来自于华夏——这与这个国家的经济和地位在世界上崛起强盛起来的迅速,似乎是矛盾的,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国家的术法界,也就是奇门江湖,没落了。
它的辉煌,只能在历史中找到。
相对比,泰国的降头师,在全球术法界都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身材矮小却格外健硕的维托尼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萨卡莎昂,师兄素力古已经确定了褚卓延和詹又平的住处,他要我们在这里,监视防止有华夏术士前来插手阻拦,如果有的话,尽量靠谈判拖延时间,不要发生冲突。”
萨卡莎昂妩媚一笑,道:“我喜欢和术士谈判,或许应该与那些男士们进入一间浪漫的,有一张大床的房间内喝着红酒谈话。”
“希望你能得逞。”维托尼笑道,只是笑得有些牵强。
对于这位师姐,维托尼一直以来都有着很深的忌惮和厌恶——这是一个心性极为变-态的男人,是的,萨卡莎昂原本是男人,他之所以要成为一个漂亮得有些不像话的女人,不是生活所迫,也不是因为心性的变化所以去追求女性的美丽,而是因为,他要靠这种非常的手段,来增强自身修行的进度,迅速地提升。
这种极端的修行术法,类似于华夏奇门江湖中流传的那个古老的、变-态的术法修行捷径——自宫!
师父阿瑟猜曾经评价萨卡莎昂,在成为女人之后,萨卡莎昂终生只能做一名邪恶的黑衣降头师,没有了回头路。
因为,她心性已变。
按理说邪恶一词,对于降头师来讲算不得什么,因为哪怕是白衣降头师,除却泰国之外,在世界的术法界都会被冠以邪恶的存在。但能够让降头师阿瑟猜及其徒弟们,都将萨卡莎昂看作邪恶,可想而知,其人的心性有多么可怖了。
长期和萨卡莎昂在一起的维托尼,对这位师姐的行为更是格外的了解,但却不敢说了解其性格,因为萨卡莎昂心性多变异常,歹毒很辣,往往会在看似与人极为亲密的时刻,突施降头术将人残忍杀害,并丝毫不介意材质优劣,将被害者的人油提-炼出来,加以控制被害者魂魄,以人油煎熬成蛊,或作为下次降头蛊术害人所用,或食之增进修为。除此之外,萨卡莎昂更是极为热衷于残害婴幼孩童炼制小鬼和婴油……
维托尼甚至有好几次都察觉,这位师兄或者说是师姐,曾想要施术害他。
好在是,维托尼修为不低于萨卡莎昂,而且与萨卡莎昂在一起的这些年,无时不刻保持着极为谨慎的小翼,所以一直以来还算相处得平安无事。
“我喜欢这里的环境,想长期住在这里。”萨卡莎昂幽幽说道。
“师兄素力古说了,这里是华夏人的京城。”维托尼微微皱眉,道:“我们的事情做完后,就必须马上离开,因为华夏人最注重传统和集体的尊严,在华夏术士们看来,我们未经同意就在他们的首都施术,是对他们的蔑视和侮辱。”
萨卡莎昂妩媚一笑,道:“我只是说,也许以后我会生活在这里的,你难道没发现吗?这里的好多人都很喜欢我。”
“那是因为你的美艳,任何国家的任何男性,看到你都会有那样的眼神。”
“哦是吗?太谢谢你的赞美了,维托尼……”
……
褚卓延居住的公寓楼后面,一位身材矮小略显发福,穿着很普通的短袖汗衫,大花裤衩和拖鞋的中年男子,站在漆黑的墙角阴影中,抬头仰望。
随着低沉的,若有若无的咒语声隐约响起,男子手腕上的珠链自行断开,数十颗五毫米直径的褐色木珠也都纷纷裂开向两侧伸出如针似腿的小细支,于是整条珠帘便像极了一只恐怖的蜈蚣,灵活地沿着男子的手臂向上攀爬,直至其额头上,然后昂起了头颅轻轻晃动着,盯视着这栋二十多层高的公寓楼。
稍后。
这只手链化成的假蜈蚣,低头顺着这位中年男子的鼻梁下爬,越过人中、嘴唇,盘踞到男士的脖颈间,继而像是用前爪把男子的脖颈撕裂般,一头扎进了脖子里,恐怖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男士的整个脖子似乎从内部遭受到那只蜈蚣的撕扯,逐渐出现锯齿状的裂纹,然后整个脖子断裂开来。
没有鲜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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