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团光从地上到天花板,又在穹顶无视地形的旋转滚动,每次碰撞都溅射出大量火星。小青打开妖眼能看得清清楚楚,许仙等人肉眼凡胎看不到,急得鲁世开不住问小青:“怎么样怎么样,法海赢了还是蜘蛛赢了?快说啊,你别光一个人看好不好?”
小青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交手,看得喘不过气,根本没空给鲁世开讲解。
云彩慢慢从月亮前移开,浑圆饱满的月亮泛着白光,再次出现在夜空,洞口的平地再次被照亮。
这回,许仙、王押司和鲁世开能看清了,眼前的情形让他们目瞪口呆。只见法海全身上下的衣服几乎都烂了,袈裟被扯成许多小条,攥着锡杖的手臂上都是血,可知伤得不轻,他半跪在地上,正大口大口喘着气。对面的蜘蛛精也没好哪里去,他的八只脚被砍掉四只,靠着剩下四只勉强支撑着庞大的身躯。身上好几处伤口将坚硬如铁的外壳破坏,深得几乎贯通,向外流着绿色的液体。
法海把气喘匀,拄着锡杖费力地站起来,抓住袈裟的扣撕开扔在一边,又将上身的僧衣也扯掉,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蜘蛛精被斩断前肢伤口里伸出四把闪烁着青白色光辉的枪状尖刺,他的嘴终于张开,喷出一口绿色气体,发出“嗯——”的声音。
法海俯下身体,将锡杖倒扛在背上,没有受伤的左手握紧从左肩伸出的锡杖末端,将全身的金光都运在锡杖上,锡杖的淡金色光芒立即变成耀眼的黄金色光芒。
蜘蛛精弯曲着支撑地面的四条腿,俯下身子几乎贴近地面,四把枪刺一起朝前,对准法海的头部。
双方相距几丈,静止对视,准备给对方最后一击。
水流并未被两人激烈的打斗打断,还在“哗啦哗啦”流个不停。就在观战者几乎被这静止的姿态和水流有规律的响声麻痹时,突然,法海单腿发力,朝着对方猛冲过去,蜘蛛精的四条腿也像弹簧般猛地弹起,朝着法海飞过来。
蜘蛛精的四只长枪朝着法海脸部戳来,法海灵活地将四只长枪全部躲过,扑身靠近蜘蛛精怀里,左手抽出锡杖,使出全身力量横着一抡。金色的锡杖像撕裂布匹那样将蜘蛛精从腰部斩开,巨大的蜘蛛尸体分为两段,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滚进水中,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了。
那张不会变表情的老人面孔掉在地上,竟然真的只是张张六爷的面具而已。法海走到面具前,双手合十念经为这位曾经额对手超度,如果不是自己,本领高强的张六爷又如何会被变成毒化妖怪?想到这里,法海的内心并无战胜的喜悦,倒是充满悲伤和自责。
夕照山并不很高,但对于刚走了很长一段路,从地下水道里钻出来的人们来讲,爬山依旧是很累人的行程。
许仙拄着当手杖用的粗树枝,停在石条砌成的阶梯上喘气。他仰头看去,只见雷峰塔的巨大黑影还在遥远的山顶上耸立,俯视下方渺小的许仙和奔腾汹涌的钱塘江。旁边的王押司早累得像孙子一样“哎呦哎呦”直喘气,靠着鲁世开搭住肩膀才能接着爬。小青还是在队尾压后,嘴里时不时“秃驴长和尚短”的叫着法海,虽然她嘴里还是没什么好话,现在法海身上的伤口却都是她包扎的。她看法海身上几处大伤流血如注,就从裙子上扯下几条布,悉心的给他包扎上,开始法海还意图躲闪,被小青骂了几句,只好任她包了。
从夕照山望向临安城里,只见一张金色大网覆盖着天空和大地,阿耨多罗罩还在持续发挥着它的作用。远处夜空中迸发着激烈的闪光,并传来爆豆般的“噼啪”声响,夜空的一角被照亮,那是飞船的射石炮还在继续轰击,吸引巨人和毒化人的注意。
许仙知道,他们每多耽误的一点时间,武僧们都在流血,他必须努力继续爬。为此,他拼命鼓励自己。,只要多爬一阶台阶,便是离解救娘子近了一步。
靠着这样的自我激励,许仙总算跟着其他人一起爬到了山顶,雷峰塔黑黝黝的身影,正立在他们面前。
“那是什么!”小青尖叫起来。
许仙朝着小青尖叫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个硕大的黑色身影,正从小山的另一边翻过来。
↑返回顶部↑